大穀主!
天色晦暗,已是傍晚時分。
白靈轉身出了房門,身後傳來‘啪嗒’一聲,房門在裡麵落了鎖。
五叔叔看著白靈出了門後,隨即就栓好了門,回身說道“大哥,白靈這丫頭一走,確定她能找到紫玉嗎?”
“不知道,也許吧”
大叔伯的回答顯然是蒼白無力的。不過,也隻有他自己心中明白,紫玉若真的是“上古遺種”,那麼,穀家村或許還能有希望,穀家村上百條人命也沒有白白搭進去。
若是紫玉根本不是“上古遺種”,僅僅是胸前胎記的一種巧合的話,穀家村也是注定要的毀滅。
但是,大叔伯心中的這些話沒有辦法說出來。
“唉,但願如此吧”大叔伯又是哀歎一聲。
“可是,我們的金手指,還有二哥、三哥他們……”
大叔伯打斷五叔叔的話,“不必再說了”
穀維堅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好不是滋味,鐵青著臉沒有言語。
室內的空氣就像是穀維堅的臉色一樣的沉悶著,沉悶的空氣壓抑著每一個人,無論誰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在這裡傳播出來都會被這裡的沉悶空氣壓製的扭曲變了形。
撕不裂的空氣把幾個人的話語凝結在這個室內,室外一片寂靜。
看看天色不早,大叔伯便吩咐道道“五弟,天黑以後,我們哥倆就去村前太陽山上,維堅,你去月牙潭守住村後”
在穀家村大叔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號施令了,可這一次,卻像是在做最後的安排,堅定的語氣不容反駁,話雖不多,卻是一字一句的十分嚴厲,嚴厲的話語出自於一張僵硬麵孔的口中,誰還能說什麼呢。
“是”五叔叔答應著沒有再說什麼。
“大叔伯,還是我去守太陽山,你和五叔叔守月牙潭吧”
穀維堅還是小聲的詢問大叔伯似得問大叔伯,因為他心中更加清楚,村前太陽山光禿禿的,最難堅守的,把守太陽山無疑就等於是把自己徹底暴露在妖魔的麵前,且是置身於死地。
而村後的月牙潭卻不一樣,月牙潭潭雖然很大,卻是一般的妖魔鬼怪都不能越過的地方,近百年來都是這樣,把守與否都無所謂。
更何況在月牙潭中還有黑龍怪在,即使是無人把守,再凶狠的妖魔鬼怪也是不可能越過黑龍潭的。
然而,大叔伯如此安排是另有一番用意的,隻是,事到如今這種險境,大叔伯也還是不肯透露穀家村在此立足近一百年的絕對秘密。
大叔伯不說,穀維堅也隻有把話放到心底。他雖然是族長,可如今他這個族長已經是光杆司令了,大叔伯這個老族長還是不肯說出穀家村之謎,此一刻穀維堅的心中不免增加了幾分恨意。
說話之間,夜幕已經降臨,穀家村寂靜的死一般沉寂,夜幕籠罩下的穀家村又增添了幾分神秘。
“我走了”
穀維堅一甩袍袖,離開五叔叔的房間,直奔村後月牙潭去了。
大叔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大哥,現在穀家村就剩下我們三人了,你就明說得了,何有又讓維堅悶在鼓裡”
“五弟,還不到時候”
“什麼?還不到時候?那還要到什麼時候啊?難道還非要到我們要死的時候才說”
大叔伯看五叔叔生氣的樣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變了樣。
“走吧”
大叔伯也離開了五叔叔的家,五叔叔跟在大叔伯的身後一臉的苦相,同時他也為穀維堅著急。
二人直奔村前太陽山去了。
……
白靈離開五叔叔家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
五叔叔的家裡村前的大路並算遠,遲遲疑疑的白靈行路不免緩慢了許多,說不出是因為就要去找紫玉哥哥應該高興呢,還是因為就要離開穀家村而沮喪,心中打碎了五味瓶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白靈來到村前大路時,她又猶豫了。
走還是不走?
彷徨,迷茫。
村前大路是橫穿太陽山而過,是向左邊走,還是向右邊走,白靈看不出這一條大路是從哪裡過來又通向何方?
從幼小相識到紫玉失蹤,白靈和她的紫玉哥哥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三個月,卻是對紫玉有著割舍不儘的感覺。
若與紅石相比,白靈和紅石耳鬢廝磨的一起成長,倒是有十七年的時間沒有離開過。
但是,在白靈的心中紫玉的分量要比紅石還重,這就是來自於熟視卻無睹,巧遇反珍重的情感。
穀家村慘遭屠戮的血腥場麵白靈並沒有親眼目睹,她隻是聽爺爺穀維堅告訴她的,穀家村上百條生命幾乎是就是在一刻鐘的時間內被黑風、黑影、黑霧三個骷髏怪屠殺,村中隻剩下大叔伯、五叔叔、爺爺穀維堅和她還活著。
大叔伯他們幾個人也是被黑影骷髏施法困在屋中才苟活下來,而真正親眼目睹當時屠村場麵的紅石確實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爺爺穀維堅再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淡定,也沒有把這上百個人的屍體處理情況告訴白靈,同時穀維堅內心所有的恨意也沒有流露出來,他不想嚇到白靈,畢竟白靈還小,又是穀家村僅存的後輩。
白靈離開穀家村一半是因為太爺爺和爺爺讓她離開,一半是她自己也想出來闖闖。
心中一直掛念紫玉的白靈,這個時候隻能想起兩個人,那就是紫玉和紅石,二人都可以說是她兒時的夥伴。
紅石還在不在?紫玉哥哥又在哪裡?白靈不知道。
一條大路通向東西兩方,該走哪一個方向?白靈也不知道。
朦朦朧朧的夜色讓白靈害怕,她從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一個人獨自離開過穀家村,忐忑的心裡促使雙腿也開始發抖。
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身後遠遠的兩個人影飄來,白靈似乎是被嚇著了一樣,仗著膽子自己說了句“隨便吧”便什麼都顧不上了,反正是掉頭就走。
白靈根本就沒有想到,飄來的這兩個身影就是大太爺爺和五太爺爺。當大叔伯和五叔叔來到村前丁字路口時,白靈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