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什麼是江湖風流?
有一群人,行走於天地之間,他們有豪氣,有俠氣,有英雄氣,為一件事情一往無前,袒露寸芒,這群人仗劍所指,即是江湖風流。
這種人不多,但也不少,茫茫九州大地,就有一個地方,全是這種人,那個地方在江北,叫做常湖宮,數千載的常湖宮。
常湖觀劍大典雖定於兩日後正式開始,但常湖邊上早已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常湖作為天下劍道聖地,更號稱江北十大勝景之一,平時本就不乏慕名而來的修行者和遊行者,今日舉行大典,自然更顯人稠。
來常湖者,遠來是客,常湖一概歡迎。但常湖卻有個規矩,未經相邀,眾客不可禦劍而來或者動用法器。這個規矩在修行者之間已成為眾所周知的真理,不容置疑。
幾千年來很少有人壞過這個規矩,一是因為尊重,二是因為膽怯,常湖神劍於前,無人敢攖其鋒。
挑戰過常湖威嚴的人,大多成了常湖劍下亡魂。而那些凡人遊客,是否理會這規矩,無關緊要,畢竟凡人縱然不願遵守,也無力做些什麼。
自六百年前殺山主柳生偠大道剛成,意氣風發,來常湖一日挑劍九萬餘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情形了。
是啊,已經六百年了,久到風流與傳奇漸漸老去,殺山和常湖早已一代新人換舊人了。
難道一段新的傳奇要開始了?
常湖半空,一朵雪白的茶花懸立不動,少男少女衣袂紛飛,並肩站在茶花上,一樣的意氣風發!
常湖宮中。
“這是你蘊稽師叔的徒弟?”燕昭侯放下手中的茶杯,略帶驚訝地望著燕曉。
“啊……是”,燕曉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李青十,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燕昭侯待要詢問,卻看見燕曉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師傅,我啥也不知道。”
他懶洋洋地站起身,隨意地梳了個發髻,提劍出了宮門。身為常湖劍冠,有些事總需要他去做,比如敢犯常湖之威者,一劍當之!
來到常湖側,他抬頭望著茶花上的少男少女,神色比較複雜,他對名叫李青十的少年印象不壞,二人更有同飲甚至同門之誼,實在難以出手。
他還在思量之間,卻看見李青十在茶花上鬼頭鬼腦的四處打量,“啊!燕兄,終於找到你啦。”燕曉的思緒被這一聲打斷,看向李青十的眼色很是驚奇,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李青十繼續說道“燕兄,你看我帥吧。”
燕曉鐵青著臉。
“燕兄,你怎麼回事,這才一天時間就不認識我了?”茶花慢慢降下來,二人一躍而下,茶花複歸原形,被顧阮君捧在手中。法器姿形如意,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夠做到的,一時間群客騷動不已,大多神情凝重。
燕曉也心中微凜,是啊,這才一天時間,他們就趕到了常湖,我常湖千裡走劍絕技相較之下也隻快了半日,這兩人果然不一般。
看燕曉依舊一言不發,李青十很不理解,他剛想拿手拍拍燕曉的肩膀,卻見燕曉突然禦劍橫飛百尺,冷冷得看著他們。
“常湖劍冠燕曉,請閣下指教。”
“燕兄你怎麼回事,咱倆前日在青衣江上還一起喝過酒哩,這麼快就忘了,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李青十一臉誠懇得道。
燕曉一時語塞,後道“我燕曉眼拙,未看出李兄身懷不世絕學,不知林兄今日登門挑劍,請劍幾許?”
群客精神振奮,對這場挑劍大戰早已迫不及待,此刻聽燕曉發問,都很好奇李青十會請劍幾許。更多人好奇的是李青十的身份,年紀輕輕就能做到法器姿形如意,肯定是哪家大門大派的弟子,但眾人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哪一家出了一位姓林的年輕俊彥。
李青十也聽到了燕曉的話,也終於明白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作為夏朝人士,縱然久居深山,但也不可能不知道號稱天下劍宗的常湖宮,有什麼樣的規矩。但也因為自己確實久居深山,世俗觀念並未深紮於心,再加上師傅病不宜久拖,自己和顧阮君才於匆忙之間禦花而行,什麼規矩早已置之度外了。此刻忽然想起這個規矩,李青十和顧阮君也頗覺棘手。
李青十小心翼翼地望向燕曉,很是勉強地說道“燕兄,我要是說我忘了規矩,你信嗎?”
燕曉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李青十。
“事實就是這樣啊。”李青十說道。
燕曉指了指周遭雜亂的人群,意思是就算我信,他們也不會信。
李青十頗感頭大,一時不知所措。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辦法,向著人群中大吼一聲“在下黑水溝子門李青十,今日請劍········”四周變得及其安靜,葉落可聞,人群沒有注意到那個怪異的門派名字,因為他們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那個驚豔的數字。
過了很久,李青十麵露訕色,扭扭捏捏地大聲吼道“半把!”
“他說什麼?他說幾把?他說個幾把?”人群中出現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
“不·······不知道,沒聽清楚。”
“他·······他說半把?”
“我他娘的,他說半把,他還真的說的是半把!”
“那他吼那麼大聲乾嘛?他很自豪嗎?”
等人群終於確定這個“驚豔”的數字,連天邊的雲都靜止不動了。
遠遠觀望著場上局勢的燕昭侯也忍不住噴了一大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