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心裡揣著太多事情的時候,紛亂的思緒總會阻隔困意,讓人在茫茫深夜輾轉反側,憂慮難眠。
就如此刻心有千般事的李青十。
嗯?
好吧,震天響的呼嚕聲表明,這樣的事情也有例外。
心中揣著的事情如果離自己太遙遠或者是現狀極難改變,徹夜難眠便顯得毫無意義。
所以李青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睡了一個暢快的大覺。第二天起了個大清早。
畢竟自己就要做教習了,總得有個好好的表率不是?
走下樓,一樓的大廳裡,陣眼邊,鹿溪和吳銀早已按照李青十昨天的安排,等在這裡。
“怎麼著吳兄,小鹿溪,今天有多少人想要來拜入本劍仙門下?”李青十一臉得意,似乎昨天的絲絲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二人不知道李青十在曉正堂裡發生了什麼,也並不打算問,按照李青十的性格,但凡是能說的,他肯定會自己說。甚至有些避諱,不好明言的,隻要不是什麼乾係重大的事情,他也會憋不住說出來。
現在既然他不說,自然也不該問。
鹿溪心中倒是有些彆樣的想法,李青十沒有再提自己來曆的事情,而且看起來以後也不打算再提,這讓她在不解之餘感到一絲放鬆。
自己自殺山中來,帶著柳生偠交代的任務,當然不可能告訴李青十。她本可以按照殺山設計好的來曆搪塞過去,但這幾天與李青十接觸之後,雖然時間不長,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親近氣息,這欺瞞的話,竟然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自焦急的時候,從曉正堂回來的李青十,居然像忘記了這個事情,這對自己來說倒是好事了。
“怎麼不說話,是人太多,攔不過來了嗎?”李青十再次問道。
吳銀麵露男色,好一會才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來“一個人都沒有來。”
“怎麼會?”李青十似乎極為驚訝,難以置信地把目光移向鹿溪,卻見鹿溪也目光一躲,輕聲道“青十哥哥,是真的一個都沒有哦。”
李青十很受傷。
“本劍仙這麼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吸引不了人,更何況在我劍仙李無敵修行大陣中修煉起來事半功倍,怎麼會有人不願意?難道有宵小之輩在背後使壞?”
吳銀再次聽到這個令人吐血的大陣名字,又聽了李青十迷之自信的話語,很想讓李青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
“許是青十兄對招收弟子的要求令學子們望而卻步了。”
李青十一想,道“言之有理,可我與欒老頭本就存理念之爭,難以調和,遊離於我們雙方之間,對修行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我是要和欒老頭分個高低的,要是教習的弟子們既學習了我,又學了欒垣,怎麼分個孰高孰低?”
李青十皺著眉頭,似在沉思著什麼,然後道“我知道,我年紀輕,資曆淺,人微言輕,無論有什麼令人欽佩之事,恐怕都難以服眾,恐怕現在還得想個辦法,先把我的名號給打出去。”
“怎麼打出去?”吳銀問道。
“有一個辦法!”李青十嘴角翹起,然後附在吳銀耳邊說了。
“這?這能行麼?”吳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是尷尬,半是懷疑。
“哎呀,吳兄你信我,先這麼辦。既然好多學子拉不下臉來找我這個小孩兒當教習,那我就去求著讓他們憐憫我,做我徒弟。”
“這……”
“好啦,吳兄你給不給麵子?”
“好!那便先這麼做了。”吳銀受不得激,乾脆答應了。
話音剛落,三人來到了窩棚邊,看到了正裝模作樣拿著一本書在看,臉上還掛著幾分痞氣的老黑。在眾人古怪的目光裡,老黑驚慌失色地把書扔了出去,似乎這本書隻是方才順手在地上撿到的,根本不值一提。
然後,三人一鳥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李青十帶頭的有一次古怪行為再次像一場旋風般掃遍了整個學院,也掃到了欒垣總教習的耳邊。
“那李青十招不到人竟然出此下策?”欒垣一臉玩味的問道。
“跳梁小醜罷了,就算是有點微末本事,也掩蓋不了其行徑之無恥。他如此堂而皇之的和師尊對著乾,不是無知,就是愚蠢。一個乳臭未乾、目中無人的小子,如此行事,真是不自量力。還望師尊釋懷。”衛長躬一臉鄙夷之色,語氣裡充滿了不屑。
“師尊可要我再次動手,為您出氣。”衛長躬義憤難平,問道。
“嗬嗬嗬嗬,這倒不必,”欒垣似乎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又豈會放在心上。注定碰壁的事情罷了。”
欒垣再次擺擺手“何足道哉,年輕人便由得他去,長個記性也好,省得再目中無人。”
“長躬,一年之後的賭約,你可要好好準備,全力以赴啊。”欒垣看著衛長躬,話鋒一轉,似乎是在好意相勸,隻不過臉上布滿了揶揄的笑意。
衛長躬一愣,然後和欒垣相視一笑,“哈哈哈哈哈。”
快意而瘋狂的大笑聲穿透了雲層。
因為這個笑話,真的很好笑啊。
但長離學院的許多學子,此刻卻笑不出來,驚愕而費解的神色堵住了本就不一定存在的笑意。
這樣的神情這段時間以來出現的次數並不少,且往往伴隨著一個人的名字,就是那個號稱劍道之恥、厚臉之王、古怪事兒逼等的李青十。
李青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多稱號,而且還這麼……這麼的不佳。
“看來世人對我誤解很深啊。”李青十喃喃一句,語氣裡麵飽含著遺憾和故作出來的蕭索,引得吳銀和老黑齊齊翻了個白眼兒。
“看來咱們還得加大宣傳力度,把我的這些假印象給抹去,來來來,鑼鼓敲起來,小嗓子喊起來!”
“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