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納子棋盤已解,棋盤內的身影也漸漸露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飛劍或盤旋或散落在地上,尚存有凜凜的餘威。
滕寅雙目驟縮,眼睛死死地看著棋盤內的一個身影。
“鑰匙。”他喃喃兩聲,不管周遭情形,直接出手。
一張巨大的黑色手掌虛影掠過上空,向著棋盤所在地而去。
目標自然是正懷抱著顧阮君的李青十。
現在的李青十隻有一身白骨,但似乎是因為能夠覺察到事情的反常,好多人並沒有在臉麵上露出驚訝的感覺。
滕寅在騰蛇一族中也不是等閒人物,修為極是高深。這一番出手迅捷而狂猛,場上的人一時也未完全反應得過來。
眼見虛影就要抓在李青十的身上,一道冷峻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放肆!”
宙灮伸出右手,五指一攥,黑色的手掌虛影便被一把捏碎。
“在孤麵前,任你是誰,也不得肆意出手。”
滕寅眼中寒光迸濺,“第二階?你是此間的帝王?”
宙灮沒有回答,身上的皇袍微微抖動著,在令人窒息的時空中仍顯得霸氣而威嚴。答案不言而喻。
滕寅一挑眉,眼中的譏誚之色蓋過了寒芒,看著宙灮喃喃道“偽帝。”
“你竟敢對我出手?”
宙灮沒有說話。夏朝本就是萬界布置在鴻蒙世界的監護王朝,算起來是萬界的人,應當積極尋求打通和上界的聯絡,對萬界上報鴻蒙界的一切近況。
以往鑰匙沒有出現,夏朝和萬界聯係的渠道無法打通,夏朝不上報情況倒還說的過去,但現在鑰匙已近出現,身為夏帝的宙灮仍然沒有上報給萬界的意思。
不僅如此,在監護者親至鴻蒙大陸,想要奪取鑰匙的時候,居然是宙灮,這個名義上的夏朝天帝阻止了自己的一擊。
“你想背叛萬界?就不怕你所在的族群不能承受萬界的怒火?”滕寅看著宙灮,再次出口。
“孤為天帝,不僅在此,待回到萬界之後,亦當為天帝。我今日,定殺你。”
宙灮的語氣裡帶著寒冷的殺意,盯著滕寅說道。
宙灮的想法很簡單,自己身為鴻蒙界的天帝,威嚴不容侵犯。什麼萬界派來駐守監視的身份,什麼偽帝,他統統不在乎。他就是天帝,獨一無二的天帝,威嚴不容侵犯。哪怕是修為恐怖的監護者,在自己眼裡,隻要阻攔了自己的路,自己必定會窮儘氣力來鏟除。
現在已經尋找到了鑰匙,待尋找到帝印,夏朝的朝脈完備終將統治整個鴻蒙界,再利用鑰匙當中所能揭示的上古仙神之秘、鴻蒙傳承,到時候立足於鴻蒙世界,勢必帶領自己的族類走向輝煌。
說不定到時候,萬界的天帝之位一樣唾手可得。
所以,一個區區的監護者,自己為什麼要在意呢?
“哈哈哈哈哈,”滕寅的笑聲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區區規上之境,竟敢如此大言不慚。我便替萬界好好教教你規矩。”
“還有你們這些第一階的壁壘都沒有打破的爬蟲,便統統消散吧。”
其實在場的許多人雖然是此間世界的修行界大佬,但並非所有人都知曉這番鴻蒙秘辛。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因為受到鴻蒙世界的危機感召而來到這裡,想要做些什麼。但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鴻蒙世界的安定。
來到此處之後,滕寅的出現顛覆了眾人的認知,因為在這個人麵前,身為修行界大佬的自己第一次產生了渺小羸弱的心緒,在這個人麵前,好像自己做些什麼都是徒勞。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個人包藏禍心,若是仍有其施為,肯定會給鴻蒙世界帶來災難。
既然如此,那邊不再計較什麼緣由啦,戰吧!緣由等到戰後解決就好啦,隻要自己那時候還能活著的話。
“你在此曆練這麼多年,便隨我殺儘此間人,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與我歸去騰蛇一族。”
滕寅看向四周,忽然發聲。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但能夠確定,他說話的對象就是騰蛇一族很早之前就安插在鴻蒙界的策應了。
人群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這道歎息聲悠長而萎靡,似乎沒有一絲生機。眾人循著聲音看去,之間一個發絲皆白的老者顫悠悠地站起身來,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緩緩道“老朽靜候千年,終於等到族中來人,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似乎是沒有想到在此地的族人如此年邁,滕寅的眼神也是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反而抱拳溫聲道“竟是族中前輩,那便請前輩站至一旁,為晚輩壓陣。族神已知曉此間事,接管此片大陸的隊伍還在路上。”
此言一出,場上的氣氛都為之一變,源自滕寅說的那句,接管的人在路上。他都已經如此強大,要是來人都是如他一般,甚至還猶有過之的強橫人物,這方世界該怎麼辦?
“咳咳,也好。”老者也不客氣,道了聲好就在眾人的眼皮下麵徑直走到一旁。剩下呆若木雞的人群。
沒有人能夠想到,騰蛇一族安插在此地的策應,居然會是這個人。這個在大陸上凶名赫赫,而躋身十佬行列的人。
殺山主柳生偠!
宙灮和李青十的眼神居然一齊大變。
宙灮終於明白,為什麼鑰匙的事情會如此輕鬆就打草驚蛇。自己辛苦下了禁製,除了自己知道的幾個人之外,本應該不會有人知曉的。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畢竟為了搶奪常湖和翠微山的往來密信,確認李青十到底是不是鑰匙,殺山曾經接受過一件委托,在李青十和顧阮君的回山途中伏擊二人,搶奪得自常湖宮的東西。
這個委托人,就是宙灮。
他當然不願意自己親自出手,若是搞錯,豈不平白樹了強敵?
自然,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隨著自己在殺山安插的諜子的死亡,身為騰蛇一族族人的柳生偠知道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