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客棧的跑堂,才知道有一個公子性命危在旦夕。
她在每間客房去找,直到走到一間,所有的人都在這裡,禹瑾早早的醒了,她已經換好衣服了,一點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顧澤言怎麼樣?”慕清問,她問得小心翼翼,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她走進來,南禦墨隻是撇了她一眼,他坐在那裡,把持著一切。
南禦軒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難得的正經,他沒有回答慕清,而是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已經不言而喻了。
沒有人回答她,她徑直走到顧澤言床前,眼裡的淚水冒出來,怎麼會這麼慘?
慕清顫抖著手捂嘴,顧澤言半個身體裸露在外麵,身上全是傷口,密密麻麻,皮肉外翻,最嚴重的當是腹部一道貫穿傷,那傷口比她的手掌還要長。
“他被萬二爺和十幾個黃衣人圍攻,他們使用暗器,能撐到現在,非常不容易了。”禹瑾過來,說。
“沒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慕清的眼裡彙聚淚水,僅僅是看著,慕清就覺得很疼,這麼多傷口在顧澤言身上該是有多痛,她無法想象。
“這要看他自己了。”
“什麼叫要看他自己了,你們沒有救命的藥嗎?你們不是很厲害的嗎?”慕清揪著禹瑾問,動作太大,胸口和後背的傷口被扯動,疼極了。
“我們用了最好的藥了,可是,他傷得太重了,尤其是這一處。”禹瑾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手指著顧澤言腹部的傷口。
慕清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無力的跌倒,趴在床沿,哭“都是我,是我不好,我不該多管閒事,對不起,如果你死了,就都是我的錯。”
她失控,嚎啕大哭,什麼教養,全被她忘了。
禹瑾歎息一聲,默默的站在一邊。
“顧澤言,對不起,你救了我那麼多次,可是,我卻害你變成這樣,對不起,你一定要撐過來,求求你。”慕清被愧疚感包圍,如果昨天不管那檔子事,就不會招惹麻煩,不招惹麻煩,顧澤言就不會變成這樣生死未明的樣子。
她趴在床邊痛哭,眼淚鼻涕流了一堆,一點形象也沒有了。
南禦軒看她這個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要太自責了。”
慕清痛哭中抬頭,她的樣子很醜,她知道,但她不在乎,她哭得不能自已,看到南禦軒,她打開南禦軒的手“彆碰我。”
南禦軒沒想到慕清突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你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去幫他們?嗯?”慕清帶著哭腔質問,她想發火,她控製不住自己。
“你和他明明會武功,你們明明有自保能力,為什麼一開始就隻讓顧澤言和禹瑾去戰鬥,是因為你們是皇子?你們就高貴嗎?”慕清指著坐在房間中央的南禦墨對著南禦軒就是破口大罵。
“你們根本就沒有感情,冷血,隻想著自己。”慕清越說越大聲,她情緒失控,也沒想到會得罪了誰。
“你怎麼能這麼說?主子他們是主子,怎麼能輕易動手,保護他們是我們的職責,讓他們親自動手,是我們這些暗衛的無能,你不能這樣指責他們。”禹瑾替南禦軒辯護。
“所以我說他們沒感情,隻有階級,隻有他們高人一等的思想。”慕清大叫。
禹瑾麵色漲紅“我不準你胡說。”
禹瑾提刀,架在慕清脖子上,她冷聲道“你冒犯了主子,你必須跪下來,道歉。”
“真是奴才,你就是他的一條狗。”慕清開始口不擇言,她湊近刀口,根本沒有懼怕“來啊,你殺了我吧!為你那冷血的主子殺了我,我不怕你。”
“夠了。禹瑾,把刀放下來。”南禦軒命令道。
禹瑾收刀,踹門出去了。
南禦軒看了慕清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出去了。
自始至終,南禦墨都沒有說一句話,臨走,他握緊雙手,眼神深沉,冷冷的“你說的沒錯,皇家有什麼感情?”
說完,他也出去了。
房間裡麵,隻剩下了慕清和顧澤言。
她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她口不擇言,胡言亂語,把人都得罪了。
床上,顧澤言依舊緊閉雙眼,臉色慘白,脆弱得好像隨時都要死去。
慕清還是擔心的,她的傷口好疼,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她一貫養尊處優的,也沒受過什麼苦。
她看著顧澤言,不知道要做什麼,怎麼做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