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谘詢了一些重要的政府要員,結果都告訴他,低頭認錯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連遠在京城的叔叔,也讓他向沈先生道歉,並告訴他,退一步,救出長風,活下來,比什麼都強。
雖然劉長風聚眾鬥毆,罪不致命,但是他們劉家的家底,哪裡經得起,一查到底啊!
劉重山深深舒了一口氣,想要將身上頹廢之氣驅散掉,微微裂開嘴角,試著微笑,重新振作起來,然後打開車門下車,去麵對他今天的挑戰。
胡嘉慧冷哼一聲,咬了咬牙,強壓著心中的恨意與怒火,跟在劉重山的身後。
下車後,劉重山走到沈家豪麵前,突然跪在了沈家豪的腳下
並開始脫衣服,漏出他光滑細膩的後背。
眾人不明白劉重山要乾什麼。
但當劉重山的手下,拿來一捆樹枝,綁在劉重山後背的時候,眾人才明白了他的意圖。
負荊請罪。
劉重山光著膀子,雙手撫地,背背樹枝,跪在沈家豪麵前,誠懇而謙卑的說道:“子不教父之過,請沈先生原諒我兒長風,愚昧無知,放他一條生路,往後餘生,我一定嚴家管教,讓他重新做人。”
開始,沈家豪並不知道,眼前突然下跪的中年人是誰?
但是,聽了劉重山的話之後,沈家豪已經知道了眼前的中年人,就是劉長風的父親。
劉重山這些動作,確實讓沈家豪有些意外,能屈能伸,劉重山能坐上日新會老大的位置,確實有他獨到的過人之處,但沈家豪依舊平淡的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劉長風囂張跋扈、無惡不作,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和你們夫婦教育有著很大的關係。但你兒子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違法犯罪的事情,你這個做老子的跪一下就沒事了嗎?那帝國還要王法乾嘛?再者,你今天是過來負荊請罪的嗎?我雖然書讀的不多,但我也知道,負荊請罪,背得是荊條,你背著樹枝做什麼?作秀嗎?還是你習慣了以假亂真?”
沈家豪的語氣,雖然清淡,卻是在狠狠的抽打著劉重山的臉。
劉重山有自己的小算盤,負荊請罪,就算是今天的事情傳出來,也要比當眾下跪好聽百倍。
而且今天,他以為可以打動沈家豪的。
心中為今天的見麵,更是做了無數次的排練。
他帶著無比巨大的誠意,向沈家豪低頭認錯,下跪道歉,以為絕對可以讓沈家豪作出讓步。
但他終究是失算了。
因為沈家豪根本沒按套路出牌。
一通話,將他說的啞口無言。
見自己的丈夫當眾下跪,顏麵掃地,還要被沈家豪言語羞辱,胡嘉慧忍不住爆發:“姓沈的,你彆太囂張,得寸進尺,得饒人處且饒人,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重山已經跟你下跪道歉,給足了你麵子,你還想怎樣?實話告訴你,我們日新會劉家,在這南海市,也不是好惹的。”
“劉家不好惹?我想怎樣?”沈家豪輕輕瞥了一眼,劉重山身旁麵容猙獰的胡嘉慧,然後彎腰輕輕拍了拍劉重山的肩旁,輕飄飄的說道:“重山先生,你雖然跪下了,但你的老婆看起來好像很不服氣啊?”
“是又怎樣?”胡嘉慧麵容猙獰凶橫的注視著沈家豪,壓根沒有半點認錯的意思。兒子被打的麵目全非,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裡麵,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恨不得把沈家豪千刀萬剮。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在被沈家豪的眼神瞥過來之後,胡嘉慧竟然身體開始由內而外地發寒,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似乎沈家豪的眼睛裡,蘊含著一種無比恐怖的力量。
劉重山聽了沈家豪的話,扭頭看了胡嘉慧一眼,低聲說道:“快點給我跪下,向沈家豪先生賠禮道歉。”
“我不。”胡嘉慧的眼睛猩紅,咬了咬牙,並沒有屈從。
“真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劉重山見狀,頓時怒不可遏,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抽了胡嘉慧一個耳光,低吼道:“跪下,道歉,聽到沒有?難道你想害死兒子啊?”
胡嘉慧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鮮紅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這一刻,她感覺無比的恥辱,她這一輩都沒有受過像今天這樣的恥辱,眼淚終究是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她恨沈家豪,恨不得吃沈家豪肉喝沈家豪的血。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拿沈家豪沒有任何辦法,甚至還要心甘情願的被對方踩在腳下。
終究是胡嘉慧雙腿一屈,跪在了沈家豪麵前,聲音沙啞的說道:“對不起,沈先生,請你原諒,放過我的兒子。”
隨著她這一跪,這個平日裡心比天高的女人,已經徹底地丟掉了尊嚴,所謂的顏麵,已經被擊得粉碎。
眾小夥子們,都是深深的震撼。
日新會,劉家,劉重山,何許人也。
在這南海市,可是響當當的存在。
平時,囂張的時候,恐怕連南海市的市長都不會放在眼中。
現在如今,劉重山夫婦,竟然雙雙跪在了豪哥麵前。
那豪哥,又是何許人也?
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見胡嘉慧跪倒在地,已經徹底臣服,沈家豪還是平淡的說道:“下跪很簡單,道歉也不難,但你們夫妻兩,想救你們那個混賬兒子,我感覺還是不行。”
下跪還不行?
聽了這句話,劉重山的心裡麵湧出,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惶恐感:“隻要沈先生能原諒我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付出?做錯了事情,犯了罪,自然要付出些代價。隻是,你們平時不管教兒子,現在有警察叔叔管教他,不是挺好的嗎?”沈家豪依舊平淡的說道,將劉重山從地上拉了起來,解開他身上繩子,丟掉他背後樹枝,撿起他身邊的衣服,抖抖衣服上的粉塵,替劉重山穿上,然後拍拍劉重山的肩膀:“子債父還,不易啊,大叔!放心吧,大叔,你兒子還死不了,但你想救你兒子出來,暫時,還是不可能的。”
本來,沈家豪突然溫情的動作,就讓劉重山摸不著頭腦、受寵若驚、拘促不安、額頭冒汗,現在聽了沈家豪後麵的話,劉重山更是誠惶誠恐、汗流浹背、心如死灰,剛剛才穿上的衣衫再次濕透,他顫顫巍巍的說道:“沈先生,隻要沈先生能讓我兒長風平安歸來,我願意將我劉家一半家產,雙手奉上,而且我女兒劉玥,如今尚未婚配,如果沈先生願意的話,我可以讓她永遠留在您身邊、伺候您的日常...”
“夠了。”沈家豪打斷道,然後冷冷的說道:“劉重山,我替你女兒感到悲哀...你們滾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沈家豪轉過身去。
劉重山夫婦,立刻連滾帶爬的離開。
其實,劉玥今天就在現場。
她隨父母一起來的。
這一刻,她哭了。
不僅僅是因為父母受辱。
還有沈家豪的話,真的擊中了她的淚點。
熱淚盈眶,控製不住。
堂堂日新會的會長,竟然賣女救子。
她劉玥在自己的父母那裡到底算什麼?
工具人嗎?
和彆人談判的籌碼?
其實,劉玥的顏值身材都是極好的,隻是人們的目光與讚美都在南海市第一美女東洋的身上,忽視她這南海市第二美人的存在,但是她並不在意這些,她的心思與熱情都在劉家的生意上,這些年,她為家族的嘔心瀝血,沒想到,到頭來,卻換回無情的拋棄。
她成什麼了,棄子嗎?
“這些年來,我努力讓家族的產業生意越做越大,讓日新會擠進南海市三強之列,又有什麼用?在老爸的心裡終究是女子不如兒...”劉玥自言自語:“老爸啊,難道你真的意識不到,你剛才說出去的那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