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憐一片影!
“周三下午有時間嗎?”她灑脫地抬抬頭,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那臉上酒窩的酒微微的蕩漾,醉熏的他失去了方向。
“你有事兒,第幾節課?”
“下午第三節,我們是體育,你教我打乒乓球吧?”
“好的,我們是書法,可以不上。”他理直氣壯地撒了謊,這是他的第一次,也不僅是第一次。
“單杠下見”
“一言為定。”
我們都喜歡歎息英雄,其實身在局外,不知道局內人的痛苦。假如您是幽王,你會選擇褒姒;假如您是紂王,你會選擇妲己。有時江山遠遠不及美人,你不痛苦,是因為美人不在你身邊。
葛業整個下午魂兒都飛了。明明在看書,可那字卻像蒼蠅一樣橫頭直撞;明明再看黑板,而老師的身影時而清新時而模糊。
他不時地看著窗外,略微起一點風,就在他心底蕩起一絲的漣漪。老天爺彆刮了,球會飄起來的。千萬彆下雨了,下了雨,就會澆滅我們愛情的小火苗。
“葛業,唐朝滅亡是哪一年,誰建立了後梁?”
該死的曆史老師,怎麼偏偏這時候問題?
他站起來不說話,腦子裡灌滿了漿糊,同桌悄悄地說“907年,朱溫!”1
他怔了怔?,沒有聽清,就憑著感覺“97年,鬨豬瘟!”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曆史老師也合不攏嘴。
“老師錯不了,97年我在上三年級,我家死了三頭豬,我媽氣的一天沒吃飯。”
同學們拍桌子大笑,老師也笑得捂著肚子。隻聽見他們喊“907年,朱溫!”
葛業感到納悶兒,明明是九七年鬨豬瘟,怎麼成了九零七呢!”
“六班的衛生委員,你坐下吧。”曆史老師捋一捋額前那歡快的頭發,讓他坐下了。
“上課要注意聽講,907到960,短短50年時間,就有五個國家相繼建立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簡稱五代,960年趙匡胤建立大宋,五代結束。”
五代結束不結束不管,他隻想著曆史課結束。曆史課結束了,他會飛到蘇紅的身邊。
仿佛跨越了五代,50分鐘好像過了50年。2下課鈴終於響了,三步並作一步,他甚至想跳下樓去。蘇紅來時,他早在單杠站了八分鐘。3
跑步四圈,自由活動。蘇紅早早看見了他,還給他拋媚眼呢!
“怎麼打呀,我不會。”
“右手拿球,左手拿拍,向下按球,讓球蹦過來。”
蘇紅纖細的手指撚著球,球拍向上一挑,那球飛了出去。
“不對,是這樣!”
他走過去,做了示範,蘇紅還是搖頭,他不由得著急,左手握其左手,右手握其右手,就像一個半弧將她圍在裡麵。
他的手滑滑的、涼涼的、柔柔的,很有彈性。那調皮的羊角辮,隻紮他的下巴,他能嗅到他衣服的芳香。
她沒有站穩,向後趔趄,踩著他一腳。他沒有躲閃,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裡。她並沒有急著躲去。
就那麼著擁著立著,那一分鐘的溫暖賽過十年的春風。
其他同學都躲開了,隻有戈永傑不知趣,跑了過來“蘇紅,我教你。”
“誰讓你教?”她立刻變了臉。
葛業也不高興了“去,去,去。一邊去。”
永傑依舊死皮賴臉的不走,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兒。葛業真想發脾氣,怎麼你是這樣的人呢?
“葛業,咱倆打吧,他不會打。”
戈永傑搶過球拍,葛業礙於麵子,就給他打了幾拍。蘇紅背對著他,立在那兒生氣。
他趕緊甩下拍子,慌急地走過去“都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氣了。”
蘇紅依舊不理他,他拽拽蘇紅的胳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沒想到蘇紅猛地轉身,拍了拍他的肩頭,笑彎了身子說“逗你玩呢,看你那個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