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是沒有用的,即使努力反抗了,還是被好奇心爆棚的三人強壓著在椅子上坐下,並被遞來裁紙刀催促快一點行動。
貓又場狩沉默。
不是、你們這麼好奇的話就直接自己拆著看啊
“這不是彆人的私人信件不太適合我們動手嘛。”芝山優生打了個哈哈。
貓又場狩無奈,隻好接過裁紙刀裁開信封,從裡麵取出一張疊成三疊的信紙。
“我說絕對就是那個吧那種少年ju裡的黑道熱血約戰信”
“不不不、絕對不是那種,我在我表姐的漫畫裡看到過,我賭告白信一票”
“”
貓又場狩忍無可忍,“藍色的信封怎麼可能是告白信,列夫和犬岡你們也太”
“貓又同學,上周的運動會上,你醒目的身姿吸引了我”
灰羽列夫“哦豁。”
犬岡走“哦豁。”
貓又場狩死目,“芝山,彆讀了。”
信紙洋洋灑灑地寫了一通,包括但不限於,上周的運動會上貓又同學你的矯健身姿深深吸引了我,所以我鼓起勇氣寫下了這封信
你是個優秀的人我關注你很久了,無論是上學還是放學還是你在排球部訓練的時候,你的一舉一動都牽係著我的心
我原本是想塞進你的鞋櫃的,但是又想距離你更近所以請原諒我不請自來地打擾總之請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等你的
貓又場狩一目十行掃完,果斷疊好放回信封。
三人組對視一眼,“所以,場狩你知道寄信人是誰嗎”
貓又場狩言簡意賅,“不知道。”
“”
灰羽列夫顫顫巍巍舉起手,“那你要怎麼處理這個呃、信”
黑發少年視線很快掃過桌上的信,“上麵寫了約好的時間和地點。”
芝山優生“場狩你要去見這個寫信的人嗎”
“嗯。”
“欸”
“ta說如果不去的話就會以後每一天都寄信過來直到我去為止。”
“噢、噢好。”
“”
貓又場狩盯著桌上的藍色信封,似是想起了什麼,“唰”地一下轉過頭,
“還有,你們、不要亂說哦”
灰羽列夫“哈哈我們怎麼會告訴彆人呢”
芝山優生“沒錯沒錯,我們一定會為場狩你保密的”
犬岡走“就是就是”
三小時後,排球部部員更衣室。
“哈”
“你們說,場狩那小子下午被送告白信了”
頂著山本猛虎的超大聲疑問,三人眼觀鼻鼻觀心,齊刷刷端坐在休息室正中。
“哢噠。”
不知是誰關更衣室櫃門時卡頓了下,發出一聲較大的噪音。
抱臂的夜久衛輔似有所察,回頭看了眼,看見了在換衣服的孤爪研磨。
他沒多想,很快就轉過頭去看三個一年級,思索道,
“怪不得今天場狩他今天竟然沒有抱怨訓練內容加倍了,還以比平常快很多的速度完成原來是這樣。”
他托著臉想了想,“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場狩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年輕真好啊”
“啊啊啊夜久前輩不要再說了虎前輩他暈過去了”
“喂喂、虎你振作點”
“”
略過室內鬨劇場麵,黑尾鐵朗關上櫃門。
他瞥了眼旁邊保持沉默,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的孤爪研磨,摩挲著下巴思考了會兒,
“待會兒要一起回去嗎,研磨”
孤爪研磨低著頭,手指摁動手機,似乎在回訊息,沒有說話。
黑尾鐵朗撓了撓頭,拍了拍手,“好咯,大家也靜一靜,一年級的快點收拾回家吧,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光顧著湊熱鬨,在這裡滯留太久的話可是會被雨困在路上的哦”
“是”
山本猛虎一個猛子原地紮起,“不、我要去見證場狩那小子的情路。”
“喂喂虎你也夠了,”夜久衛輔拽住他的球包,“彆那麼八卦啦,場狩會
處理好的。”
他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黑尾,我們就先走了,拜托你和研磨鎖門了哦。”
“嗨嗨”
室內猛地陷入寂靜。
靠著休息室的更衣櫃,黑尾鐵朗眺望了眼窗外黑雲沉沉的天空。
他放低聲音,似是自言自語般,“看來的確是要下大暴雨了雲層堆得真厚呢。”
“”
貓又場狩收回望向天空的視線,陰雲密布,氣壓低沉。
他鬆了下排球包帶,大概看了眼手機。
東京時間1900整
部活下午六點就結束了,信紙上寫了六點在音駒的後山會麵。
信的主人說會在這裡準時等待貓又同學的到來,擔心讓彆人等太久,他匆匆換好衣服就趕了過來。
到達約定地點,並無任何人影。
大概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貓又場狩揣測,也沒多在意。
手機還剩岌岌可危的一格電。
昨晚回家太過混亂,更彆提貓又場狩直接斷片。
忘記了給手機充電,以至於現在陷入電量不足的困境。
他迅速瀏覽了訊息,沒有什麼特彆需要關注的,重新將手機放回口袋。
就這麼又等了半個小時。
細小雨絲飄揚在空氣中,逐漸打濕他的發梢與校服,肉眼可見地,雨下得越來越大。
貓又場狩莫名生出點不妙預感,他猶豫了下、臨時選擇了個周遭很近的建築躲雨。
狹小的雨棚勉強能遮住現在的小雨,但是再大一些就危險了。
他站在建築下,直直看向剛才所站著的地方,緊密關注可能會出現的人影。
雨腳如麻,絲絲縷縷墜成沉重一滴,“啪嗒”一聲打在略顯單薄的襯衫上,很快就洇濕一塊水斑。
小心把球包放好,貓又場狩遲疑了下,還是沒走。
他樂觀地想著萬一過一會兒信的主人就來了呢,總不能放人家鴿子吧。
時針指到九。
雨棚下蓄起深深的水窪,坑坑窪窪地一直向外蔓延。
貓又場狩站累了,半蹲著抱膝、單手撐臉,默默盯著地上一個又一個連接起來的水坑發呆。
排球包被他藏在身後,沒有進到一點水,但他整個人看起來卻十分狼狽。
東一簇西一簇的黑發碎發被水漬打濕,黏在臉頰。
音駒的春夏校服是打領帶的襯衫與西裝褲,深色的西裝褲暫且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淺白襯衫遇水之後十分明顯地雜亂貼在身上,透明的部分浸出些許膚色。
路燈柔柔和和灑下,雨霧一遮,能見度極低。
約好的地方很有考量,十分僻靜,最適合一些小情侶私會,難以被發現。
貓又場狩苦中作樂想了下,這裡幾乎就和布丁頭前輩上次約他去的排球館後麵差不多,人煙稀少,人跡罕至。
想起關鍵詞,昨晚斷片的記憶隱隱約約似從大腦劃過。
貓又場狩嘗試捉住那部分遊走的靈光,眉頭緩緩皺起。
“滴滴滴滴滴滴”
口袋內,
手機迅速震動起來,發出來電提醒的急促響聲。
貓又場狩愣了下,以為是幻聽。
聽了半天,聲音還在,立刻手忙腳亂從口袋找出手機。
電量即將告罄,深紅色的彈窗顯示猝然跳出,來不及多想,他立即接通,
那個、你是heihei”
“抬頭。”
手機因電量告罄,瞬間黑屏,再無顯示。
黑發少年遲疑,慢慢從耳側拿下手機。
依照著最後聽到的那兩個字眼,他緩緩抬起頭。
入目的首先是一雙他不會陌生的運動鞋,排球部的前輩們都喜歡那個牌子,之前一年級的四人組還吐槽過。
視線繼續向上,同樣的深色西裝褲與音駒隊服。
胸前,骨節修長的手微微環繞,握著傘柄。
打開的傘下,來人臉側垂落些許散開的金發,空氣中水汽潮濕度大,但他似乎絲毫沒受到影響。
貓又場狩呆呆地抬起頭,維持著單手撐臉的姿勢,因動作固定太久,臉頰被壓出一圈紅印。
他張了張口,遲疑叫出來者的名字。
“研磨,前輩。”
“”
孤爪研磨視線微垂,幾步距離外,蹲在原地的黑發少年睜著圓圓貓瞳愣愣朝他望來。
蓬鬆柔軟的黑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他沒穿音駒的隊服外套,單薄的襯衫也吸滿了空氣中的水汽,黏在身體上。
一陣冷空氣過來,伴隨著微涼的雨滴,他瑟縮了下。
像甩乾毛發的小動物般、黑發少年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
他似是蜷縮在這裡等了許久,眼瞼下露出點疲態。
孤爪研磨緩緩收回視線,輕輕應了聲。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質感微沙低啞,平靜開口,
“不走嗎。”
貓又場狩愣了愣,“啊、那個”
孤爪研磨沒有催促。
蹲在原地的黑發少年支吾了會兒,望著漸沉的天色,又看了看已經漆黑一片的周遭,默默撐著膝蓋站起身,
“走的,前輩。”
“嗯。”
得到肯定回複,孤爪研磨上前一步。
撐開的傘很快投出一小塊無雨空間,他握著傘柄,手臂穩穩平舉,一如他此刻的表情,沉靜、穩定。
貓又場狩背著球包小心邁出雨棚,宛如一隻試探著伸出爪的貓咪,力度很輕地搭在孤爪研磨向他遞出的手臂上,
“謝謝研磨前輩。”
孤爪研磨握住那隻潮濕的手掌,冰涼的溫度借由皮膚傳遞,十分明顯。
他垂下眼,望著整個人幾乎都潮漉漉的少年,聲音很輕。
“沒關係。”
“先去我家,場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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