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良嬸?不是什麼糧食?比如……除了稻黍稷麥豆之外的高粱、蕎麥……”
“什麼高梁蕎麥,看,她跑來了。”
良叔無需多看,自從十纖女跟隨玉米哥來到遙山,第一次見麵就認出十纖女,因為十纖女與十年前相比沒有變化,也許是十纖女已經知道良叔的特殊身世,為了不泄露天機,十纖女故作高深,鎮定自若。
十纖女與三坊主在他鄉重逢,當秀秀出現在眼前時,十纖女特彆激動,似乎難以控製,在廣源五穀鎮,十纖女就是三坊主的常客,雖然沒能知己知彼,但彼此的真情已經相互影響,所以十纖女來到遙山讓三坊主夫婦以及孩子們感到親切。
就在剛才,十纖女悄悄跟隨秀秀出門,目送秀秀走到天地糧倉上方聖土,前天也有過一次,當時十纖並不在意,以為秀秀外出,是為了體驗大自然,沒想到秀秀來到天地糧倉上方聖土之後,突然消失片刻,讓十纖女格外擔憂。
今日跟隨秀秀出門,當秀秀站在天地糧倉上方聖土之時,也是一時消失,不過十幾秒之後現身,因此,十纖女奔跑過去……
“秀秀,秀秀……”十纖女邊跑邊喊,聲音竟然傳到天地糧倉,雖然聲音有點模糊,然而句句刺痛良叔的心房。
從天地糧倉的弧形天眼,可以清楚看到十纖女奔跑而來,雖然步履蹣跚,但步調鏗鏘,仿佛踏破天地糧倉之勢,讓良叔無處躲藏。
稻草人感到驚訝,良嬸的腳步聲如此震撼,但他並不知道良嬸與良叔之間還沒有真正相認,看到良叔的表情,稻草人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把糧倉天眼關閉。”良叔戰戰兢兢。
“良叔,為什麼要關閉糧倉天眼,讓她們進來不好嗎?”
“彆胡鬨,你知道她們是誰?”
“我當然知道,十纖阿姨就是我們的良嬸,秀秀就是良嬸和良叔的女兒。”
“你……”良叔一陣咳嗽,低沉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少主他們又是否知情?”
“良叔,我……我……我是前幾天才聽說,少主他們也都知道了。”
“那……她們母女呢?”
“良嬸當然知道秀秀是你們的女兒,至於秀秀是否知道,良叔應該比我清楚。”
“良叔愧疚,至今不敢麵對,看到你們的良嬸突然來到遙山,還以為做夢一般,至於秀秀是我們的骨肉,良叔根本想不到,也不敢想。”
“為什麼?”
“因為十年前自己糊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與十纖女相識,沒想到十年後,自己的骨肉就在眼前,卻不敢麵對,愧疚啊——”
“為什麼不敢麵對,有什麼不敢麵對?我稻草人支持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況且五穀少主已經承認十纖阿姨就是良嬸。”
良叔一直搖頭,他心亂如麻,在毫無心裡準備的情況下,自己與十纖女在十年前的往事竟然讓五穀少主事先知曉,特彆是十纖女孕育的骨肉秀秀的存在,讓良叔感到有愧於穀神主,在五穀少主前麵失去尊容。
“良叔,你看。”稻草人看到良嬸跑上來,把秀秀緊緊摟在懷裡。
“阿姨你……”秀秀說道“你為什麼也來這裡?”
“秀秀,你不要叫阿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反正想保護你。”
“你是阿姨,我娘說阿姨是好人,還有……秀秀已經長大了。”
“秀秀是長大了,但是……你永遠是我們的孩子,我……”十纖女潸然淚下。
“阿姨,都怪秀秀不好,讓阿姨擔心了,秀秀來到這裡,就是出於好奇,這裡已經讓我著迷,隻要站在這看上幾眼,秀秀感到心曠神怡。”
“是嗎?”十纖女急忙擦去眼淚,說道“隻要秀秀開心,往後我們一同來這,好嗎?”
“嗯……”秀秀沉思片刻,說道“阿姨真好,沒想到這裡的土丘也讓阿姨著迷,隻要站在這土丘上,我心裡特彆的踏實,總覺得有一隻大手在牽著我的小手,無論多大的風,我都不怕,現在投在阿姨的懷抱裡,即便風雨交加,雷鳴電閃,我也不怕。”
十纖女倍受感動,她熱淚盈眶,秀秀急忙問道“阿姨怎麼啦?是不是秀秀說錯話了。”
“秀秀沒說錯,秀秀沒說錯,我是……是……”十纖女心潮澎湃。
十纖女與秀秀的對話,良叔和稻草人聽得清清楚楚,良叔在靜靜傾聽,稻草人卻十分著急,他自言自語道“說呀說呀,快說出來,自己不是阿姨,是親娘,還有親爹在下麵天地糧倉,就是良叔,說呀!快說呀!”
“秀秀,”十纖女再次把秀秀摟抱在懷裡,感慨說道“其實,我們才是一家人,我是你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