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弟子居處。
與大竹峰不同,通天峰門下弟子眾多,單一住宿條件而言卻是比不上人丁單薄的大竹峰。此時大竹峰被安排到的住處,也是一座庭院,但卻要門下八個弟子擠在一處,委實辛苦。
為了爭取到一個鋪位,秦燁不得不“犧牲”自己閒逛遊玩的時間,而為幾位師兄講解一些鬥法機要。在大竹峰上,師兄弟之間一直有所切磋,老七秦燁突破以來,已經是大家公認的門下第一人。雖然諸位師兄有自知之明,知曉那獲勝之人才能得到的“六合鏡”,多半與自己無緣,但經掌門道玄真人激起了鬥誌,一個個摩拳擦掌,也想要明日當著千百同門好好地表現一番。
故此,便求教到秦燁身上。
大通鋪上,秦燁的位置最先被鋪好。
他盤膝坐著,旁邊六師兄為他端著一杯清茶,正自激揚言辭,指點江山。
“修士鬥法,什麼最重要?是修為,還是秘法?又或者是靈寶?”秦燁目光熠熠,從幾位師兄身上看過去,一字一頓地道,“都不完全正確,修士鬥法,信息最重要!尤其是七脈大比這般公開場合鬥法,更要如此!我便直言了吧,咱們能在此次大試中走出多遠,就看咱們能把手段藏得多深!”
定論之後,秦燁就這“如何隱藏自己手段”以及“如何以暴露最少而獲取勝利”等點,一一論證。雖不知事實究竟如何,但眼下從吳大義到杜必書,都叫他唬得一愣一愣,不住認真地思索。
宋大仁鋪好了自己的位置。
見秦燁還在誇誇其談,失笑搖頭,道“你們一個個的,彆叫老七騙了,修行哪有什麼捷徑?雖然老七說的有些道理,但也隻對修為相差不大的雙方起效,若是差距過大,便如水月鏡花,一碰便破碎啦!”
杜必書本是深信不疑,一聽宋大仁之言,頓時又懷疑起來“老七,你不會故意騙我們吧?”秦燁自通鋪跳下來,道“六哥,是真是假,您自個兒多考慮考慮,不就知道了?反正我這會兒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了,您到時候看效果便是了。兩隻蠢貓不知道去哪兒瘋去了,我先去找它們,待會再見!”
通天峰上,景致與大竹峰又有不同。
說是出門尋找愛貓,然而踏出弟子居處,行走在通天峰上,秦燁便把自己的目的給忘了,悠悠然欣賞起與大竹峰不同的景致來。通天峰作為青雲長門,端的是仙家福地,靈寶洞天,“青雲六景”裡通天峰便占了“雲海”、“虹橋”、“翠坪”三處,叫人羨慕。
離了弟子居處,秦燁往偏僻出而行。
但見古樹參差,激流飛撲,怪石嶙峋,又有瑞鶴長鳴自雲端悠然飛過,虎嘯猿啼震徹山林深澗,一派自然古樸而幽深自在之景。
漸漸地,天色晚了。
秦燁回轉,路上碰見了兩個“閒人”,竟也如他這般到處閒逛。走近了之後,發覺兩人居然都是熟人,一個內穿白裳、外罩灰衣,肩膀上蹲著隻張牙舞爪的灰毛猴子;另一個追著此人,形神俊朗,身穿紫袍,手上握著柄合攏的扇子,一路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灰衣者,正是秦燁的師弟張小凡。
他在大竹峰居處,聽諸位師兄討論了一陣鬥法之技,然後發現小灰半晌不見,便出來尋找。看他肩膀上蹲坐的灰毛猴子,顯然目的達成。秦燁往前走,張小凡很快便發現了他,麵上一喜,迎了過來。
“七師兄!”
秦燁笑道“小凡,怎麼你也有興致來外麵走走?”
張小凡道“不是的,我是出來找小灰。”秦燁朝他點點頭,隨即目光落到一直追著他的紫袍青年身上,一笑而道“曾師兄,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此人,竟是當初在河陽有過一麵之緣的曾書書!
曾書書見了秦燁也頗為意外,不過有過一麵之緣,兩人倒也不陌生。想起此前老爹告誡之言,一時對眼前的秦燁頗為好奇,也道“好久不見,秦師弟!想來師弟此次,也是為‘七脈會武’大試而來吧?我很早便聽聞秦師弟年紀輕輕,修為極高,此次大試定然是要大展拳腳了!”
當日見過曾書書之後,秦燁對其觀感不錯,也打聽了一下,知曉了對方身份。此時也客氣地謙虛道“曾師兄過獎了!早就聽聞風回峰首座曾師叔有一子,天資卓絕,修為驚人,不想今日得見,果然不負盛名!”
曾書書連連搖手,道“我哪算什麼盛名?再說了,你我之間,也不是頭回相見,如此隻顧相互恭維,豈不是跟那門中的老古——咳,老前輩一般古板?”秦燁明顯聽出其未儘之言,訝然之下不由失笑。曾書書,果然是個有趣之人!
兩人此度再聊,沒了頭一次的尷尬,一時竟極為投機,再看之時便有相見恨晚之意,也不禁生出知己之感。最後,秦燁想起先前見到的情形,好奇問道“對了,先前見你一直追著我師弟,卻又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