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鬆道人神情莫名,目光看著眼前弟子,道“今日,你本可取勝。”
齊昊“撲通”跪下,滿臉慚愧“師父,弟子無能,過於自負以至有愧師父厚望,請師父責罰!”
蒼鬆道人沒有說話。
他那一雙誰也無法窺透的眼睛,已然望向幽靜地窗外院落。
上一次“七脈會武”,齊昊敗在了通天峰長門大師兄蕭逸才手中。蒼鬆道人心有不服,厚顏讓齊昊在此參與大試,不想居然遇見秦燁這麼個異數,有一次敗了!
“是天意嗎?”蒼鬆道人在心底默默地自語。
他收齊昊為徒,教授他一身本領,便是為人處世也傾囊相授。他看著齊昊一天天長成,讓他穿一身白衣,漸漸成為門下弟子領袖,那種意氣風發之態有了曾經熟悉那般幾分意蘊。
本以為能夠讓那白衣身影重現於門中,卻連番在“七脈會武”遭遇失意,一向表現得猶如鐵石般堅強的蒼鬆,竟無聲地歎了口氣。
“你,且起身罷。”
“師父,弟子——”
“回龍首峰去吧。”蒼鬆道人說道,“等你修為突破‘上清境’,為師便放心把更多的擔子,交付到你身上。”
“師父?”齊昊又驚又喜,卻也有些疑惑。
蒼鬆道人卻不願多言,擺擺手,讓他自行離去。
通天峰下,一處幽靜山穀深潭邊上。
秦燁盤膝坐在那處。
不錯,他並未回到長門安排的弟子居處,實是那小小一個房間,如今有了鄭大禮、宋大仁兩個傷病之人,擠在一處有些艱難。雖說田不易提及讓鄭大禮、宋大仁兩個回山休養,但他們都不願錯過這一甲子方有一次的盛會。雖說兩人今天也沒能到雲海廣場去親眼觀戰,但身處通天峰,總比回去大竹峰消息來得靈通吧?而且留在此處,參與感也會多上幾分。
恢複真元,秦燁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一整夜綽綽有餘。
比起耗儘的真元,與齊昊一戰之後渾身受到震蕩的經脈,將其調養恢複才是正事。為此,他可憐巴巴地求到田不易頭上,果真討來一小壇大約半斤的靈酒,既能蘊養經脈,又能過足酒癮,隻覺世間之事,再美不過如此了!
“汪汪!”
不遠之處,大黃狗朝著水潭吠叫兩聲,卻又在水麒麟扭頭看過來時,立即從心那般偃旗息鼓,夾著尾巴躲在一邊兒。遠處樹林一個灰毛猴子,攀著樹枝看那水潭中的巨獸,手上抓著個新鮮野果吃得正歡。見到大黃狗吃癟,猴子吱吱地叫了兩聲,沒能引來巨獸的注意,抓了抓腦袋,一溜煙從樹上下來,跳到大黃狗後背,吱吱地叫著似是安慰。
比起往日,今天水潭邊上,多了一個拿著描金扇子的曾書書。他頗為驚訝地望一眼深潭之中的水麒麟,有環顧四周那幾隻靈獸,身形一掠,落到秦燁身邊,也在那巨石上坐下,壓低了聲音地道“喂,我說——你是怎麼做到把咱們青雲門的鎮山靈獸,都給拐走的?”
秦燁沒好氣地雙眼一翻,仰倒躺在巨石上,看那湛藍長空,悠悠白雲,反駁道“瞎說什麼呢!此處還是靈尊帶我來的,我哪有那本事把上古靈獸都給拐走?”
曾書書一指遠處的猴子,道“不是你?哼,你把小凡師弟的靈猴都拐到了此處,莫要狡辯啦。”
秦燁偏頭看一眼遠處打鬨一團的小灰、大黃,道“死狗是自己要跟著來的,至於小灰,卻是跟著大黃一塊來的,與我何乾?”一麵說著,眼睛斜睨地道“倒是你,跟著我做什麼?”
曾書書啪地打開扇子,嘿嘿笑道“我見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往通天峰僻靜之處跑,一時好奇便跟過來看看唄。說起來,今天你可真是出儘風頭,當時我在擂台下看得真切,不知有多少小竹峰的師姐、師妹,被你給震驚吸引,滿麵通紅,異彩連連呢!唉,真讓人羨慕。”
秦燁失笑搖頭,隨即正色道“齊昊師兄道法神通,其實是勝過我的。今日取勝,機緣巧合罷了!”
曾書書眉頭一挑,想起今日那一場讓他大為震撼,懶散心性都為之收斂的大試,感慨萬千“雖說是有所緣故,不過齊師兄也輸得不冤——我當時也在台下,齊師兄以為十分力道使出十分,便能勝你,我也是這般認為,誰想你這家夥居然出人意表,十分力氣使出十二分來,偏又故意留手,惹得齊昊師兄想繼續比試也怕落了臉麵,不得不認輸了事!秦老弟,好算計啊!”
“滾!”秦燁雙目一瞪,抬腳便要踹他,哪有這般唯恐不亂、胡亂生事的說法?
曾書書輕巧躲開,微笑著道“與其執著如何取勝之由,徒生煩惱,不如放眼往前看。彆以為贏了齊昊師兄便安然無事,後麵還有我,還有哪位同樣深不可測的陸師妹呢!”
原來曾書書是拐著彎勸慰他呢。
秦燁心中一暖,道了聲“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