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她不確定溫晚梔的想法。
從認識她開始,無論麵對什麼樣的事,溫晚梔都顯得與世無爭。
很少有人能激起她心裡的怒火,甚至可以說有些佛係。
溫晚梔自然讀到了閨蜜眼中的深意,她喉嚨有些發緊,垂眸仔細思考著。
非要說的話,以她的個性,是不願意把事情做得太絕的。
尤其是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都不知道,就更不想花費時間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
但現在向依然已經公然騎在她頭上好幾次,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她自己心裡也過不去。
“曹晴,你的意思是說,薄嚴城的調查結果其實很關鍵,對嗎?”
曹晴點點頭,眼裡隱隱帶著不甘的怒氣:“如果向依然真的偽造了傷情,數罪並罰,我們可以告到她身敗名裂!隻要你不想放過她,薄嚴城那邊,我來幫你周旋。”
溫晚梔拍了拍曹晴的手背,安撫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沒關係,我會先和薄嚴城找機會談一下,畢竟離婚證拖了很久了,還沒機會到民政局去辦呢。”
曹晴露出一個“嗬男人”的表情:“他還真有臉拖著。趕緊催著他領了,彆到時候實錘了溫瑾阿姨不是殺害他母親的凶手,還實錘了你沒陷害向依然,他保不齊還得出爾反爾!”
溫晚梔沉默著沒說話,曹晴的臉拉了下來:“你不會到時候,真的打算原諒他吧?”
溫晚梔落寞地笑了笑:“沒有,我隻是在想,也許這個證領沒領到,也不那麼重要了。反正我也……”
曹晴趕緊捂住了她後麵的話:“行了,彆說那些,後麵的我100確定我不愛聽。”
溫晚梔笑著撥開了她的手,心裡偷偷補全了那半句話。
反正她也沒多久的日子了,薄嚴城的悔過,她等不起。
因為想給向依然的罪惡加加碼,打算等等薄嚴城那邊的調查結果,溫晚梔先把錄音證據按了下去,沒有公開。
這邊似乎一片靜謐,按部就班,可薄嚴城此時正煎熬著,不大好過。
從a國回來之後,康複師就如期發來了向依然的複健賬單。
本來這點小錢,他不會多加注意。
但他不過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三秒,立刻就發現了不對。
康複師遠程評估過向依然的傷情,說是至少也要四周的時間。但是實際的康複卻隻進行了不到一半。
明明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的向依然,居然就能下地行走了,這時候還在京城最大的舞台上跳起了舞。
薄嚴城牙關咬緊,麵色不悅。
向依然是不是把他當成傻子了?
火速差遣程通取來了向依然所有的片子和報告,發到a國的康複機構,得到的答複更讓他火冒三丈。
其中不少報告都存在偽造的痕跡,同時根據a國康複師的判斷,向依然的骨骼狀況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癱瘓!
接到這個結果的一瞬間,薄嚴城陷入無邊的怒火。
自己居然被個野丫頭蒙得團團轉!
他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踱著步,灌下兩杯威士忌,醉意上湧,頭痛卻沒減緩半分。
他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起溫晚梔那張帶著淚的小臉,哭著控訴著。
“嚴城,我沒有陷害向依然!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
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縈繞在他的腦海裡,薄嚴城手緊緊扶著沙發的靠背,身子卻還是不斷發顫。
難道從頭到尾,事情都是向依然自導自演,和溫晚梔,確實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篤篤篤。
“誰?”
敲門聲打斷了薄嚴城的自我反省,他有些煩躁地放下杯子,咚的一聲,低沉冷硬的聲音嚇了門口的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