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通心裡一急:“薄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溫晚梔人才剛走,他不信,薄總能薄情至此!
如今薄氏集團本就內憂外患,哪天董事會彈劾了薄嚴城,讓他倆立刻卷鋪蓋卷走人,他都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之前跑的幾個投融資的項目都還沒著落,薄總不會是想自暴自棄了吧。
薄嚴城雙手撐在茶幾上,劉海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頓了頓,從下麵抽出一份合約:“你先看看。”
程通接過合約,翻了翻,心下了然。
“您是打算借著婚事,把霍家吞走的股份拿回來。可這樣未免也太冒險了!”
薄嚴城黯然的眼神回到了案件資料上,程通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臨走,卻聽到沙啞的聲音淡淡開口。
“她希望我這麼做。”
程通心裡一緊,從還沒關上的門縫回頭看。
薄嚴城坐在沙發裡,眼神看向身側的小沙發,剛剛明明還很空洞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寵溺與愛意。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程通心裡也嚇了一跳。
那個小沙發,是溫晚梔曾經最喜歡坐的位置。
薄總這幅樣子,不會是精神受影響了吧……
看著程通出了門,辦公室大門關上,薄嚴城的神情柔和了不少。
溫晚梔確實還在他身邊。
隻是有人在時,她不願出來。
薄嚴城低頭看了會兒資料,又草草記了幾筆,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她又去哪了?
痛苦的現實又衝擊進他的內心,薄嚴城頭痛欲裂,心猛地被箍緊,呼吸急促起來。
他有些急切地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幾粒藥,閉著眼乾咽了下去。
人扶著辦公椅緩緩坐下,仰著頭閉目養神。
他知道,身邊的溫晚梔隻是幻覺。
可他已經戒不掉了。
海市療養院裡正緊鑼密鼓忙碌著。
骨髓配型的實驗,最快也要6個小時,眼看著天都快黑了,曹晴和葉雅舟還在焦急地等待結果。
溫晚梔最近情況還在反複,始終住在icu病房,這會兒正打完一瓶藥劑,蹙著眉頭昏睡著。
霍啟東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玻璃窗外,遠遠看著躺在床上的瘦弱女人。
那就是她的女兒嗎?
他忍不住想再靠近點,一隻手下意識扶在了玻璃上。
溫瑾,果然是你的骨肉,蹙著眉頭的倔強勁兒,和你一模一樣。
手機響了又響,他萬分不舍地收回視線,看到老管家的來電。
“向小姐想讓您解除對薄家的控股和資金封鎖,她和薄家獨子會於近日成婚。”
霍啟東沉吟片刻,沒什麼猶豫:“好。”
他本就無意對付薄家,區區一個薄家,對霍家也構不成威脅。
就在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霍啟東低聲吩咐:“另外,最近暗中查一下,霍玫最近的動向。”
霍啟東想起在墓地的那天,曹晴提到霍玫和向依然一直在針對溫晚梔。
難不成霍玫早就知道,溫晚梔是溫瑾的女兒了?
溫晚梔羽睫扇動,緩緩睜開了眼,看到病房前的窗前,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打著電話,看不清麵容,但能體會到不凡的氣質。
溫晚梔腦子懵懵的,一瞬間竟看出些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