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之寧第一次喊出黑龍的名字。
即使很早就知道黑龍有自己的名字，但是葉之寧更喜歡叫它小黑龍。
因為這是初識時，她就這麼喊的。
但此時此刻，葉之寧想把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裡。
初識，為了活命她對它算計滿滿，結果它卻以性命相護。
“本座不許！”黑龍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隻見龐大的龍身已經將她整個罩住，葉之寧看著它身上斑駁的傷口，眼眶猛地一熱。
“對不起，我太弱了，保護不了你。”葉之寧哽咽，心底自責，明明身為主人的她應該保護自己的契約獸。
黑龍垂下巨大的頭顱，那雙透亮的眸中倒映著葉之寧的身影。
“寧寧哪裡弱了，你才十五歲就已經玄宗境中期，放在整個九耀大陸都尋不到第二個跟你一般聰穎的人。”
“是敵人太強大，是你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成長。我們寧寧，再給些時間，定會成為這世上最強的人。”
“晁息在縛龍嶺獨自守著時光萬年，是你將我帶離那個地方，你要負責，不能半途丟下我。”
“放心，晁息就算賭上這條命，也要替你擋下這雷刑。”
“我們寧寧，會沒事。”
黑龍話音落下時，葉之寧眼中的淚水已經順著眼角滑落。
她撐著隨時會倒下的身體，仰著頭望著黑龍。
轟——
一聲巨響，雷刑降下。
帶著毀天滅地的雷電重重砸在黑龍身上，堅硬的鱗甲頓時被灼燒出一個窟窿，露出血肉。
黑龍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血像雨滴落下。
血滴落在葉之寧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混雜淚水滑落。
“走吧，晁息，快走啊！”
葉之寧聲嘶力竭地大喊著，想要聚起靈力召出解契陣。
隻要沒了契約，黑龍就不會再護她了。
黑龍似乎意識到葉之寧要做什麼，它咬著牙，嘶聲道：“你若解開契約，那我就立刻衝上這雲霄，以身軀攪碎這雷雲。”
葉之寧手中的動作停下，愣愣地看著黑龍。
黑龍眸子微微柔下，繼續道：“寧寧，到時候，我也會死在雷雲中。”
“所以，你該明白，我要護你的心，並非因為我們之間的契約。”
葉之寧微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雷刑依舊，可黑龍也已經臨近極限。
身上已經有數不清的傷口，血液在雷電之下變成了血霧，將這一方天地染成了紅色。
紅鸞看著這一幕，內心的情緒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
她看著雷刑下的黑龍，心中一直堅守的某些東西逐漸崩塌。
她是墨塵胤的契約獸，在生死存亡之際，職責保護的人隻有自己主人。可這一刻，她竟也想賭上自己的命，保護黑龍和葉之寧。
直到看見黑龍受不住雷刑從天墜下。
下一秒，紅鸞也將自己的身體變成最大飛向雲霄。
黑龍身形縮小，從天墜落而下，葉之寧扔開手中的劍，跌撞的跑向它。
看著滿是傷痕的黑龍，葉之寧有些無措地抱住它。
“晁息，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