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箜的話讓陸忠渾身一僵。
他口中的方家,便是即墨箜的結發妻子方月苒的娘家。
方家世代為官,家中多位女子嫁給了即墨家族,是之前白帝城內,最顯赫的世家。
方月苒跟即墨箜自幼相識,稱得上青梅竹馬。兩人成婚三年,一直琴瑟和鳴,從未傳出夫妻不和。
自從方月苒嫁給了即墨箜之後,方家更是竭儘所能,在朝堂上處處為他儘忠。
然而,事事以他為重的方家,沒換來即墨箜的重視,反而在他造反那日,將方家兒郎全都斬殺於大殿之上。
甚至,那與他相識十餘載,同眠共枕三年的發妻,也被射殺於軍旗之下。
方家,剩下的男丁全被即墨箜押送到極北之境最苦寒的無儘海,替即墨箜開鑿靈脈。
女眷則是被他扔進了軍營,成了軍妓。
陸忠回想起方家的慘劇,額頭上冒出一顆顆冷汗,順著鬢角不斷滑落。
即墨箜垂視著跪在麵前的陸忠,目光盯著他臉頰滑落的汗水,唇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本君聽說,今日你從城外帶了一些人進來,還親自安排了落腳的宅院。”
陸忠咽了咽唾液,沒敢瞞著,誠實道:“那些人是嶺山學府來的,以往每年都會有弟子前來曆練,君上應該知曉。”
“啊……本君想起來了,去年來曆練時,父皇還特意辦了宮宴接待他們。”
即墨箜像是回憶似的,微微偏著頭想了幾分鐘:“若是本君沒記錯的話,那會兒有個姓白的女子,據說是帝京的皇家公主,與即墨顙十分投緣。”
說著,即墨箜眸底寒意升起:“那時,父皇還打趣說要派人前往帝京,替即墨顙那個廢物向白帝提親。”
陸忠暗暗抹汗,即墨箜所說的這些他哪知道,去年那個時候,自己還在無儘海鎮守呢。
即墨箜也想到這點,眼中的寒意立馬消散,輕笑了一聲說道:“本君忘了,去年你被父皇派去無儘海,又怎會知道這些。”
陸忠不敢說話,隻能低著頭,壓著心底的惶恐。
“行了,即墨顙的事本君給你三天。另外傳旨下去,兩日後開設宮宴,宴請來自嶺山學府的貴客。宮宴要辦得熱鬨些,彆讓人家覺得本君比父皇小氣。”
“微臣領旨。”
“下去吧。”
即墨箜輕飄飄的說了句,然後轉身走回了屏風內。
陸忠沒敢停留,立馬起身就迅速出了寢殿。
聽著他逃跑一般的步伐,即墨箜冷笑一聲:“真是廢物。”
話音剛落,從內屋傳出一絲低笑。那笑聲給人感覺十分不適。
然而,即墨箜卻十分興奮的走進內屋,臉上的笑容完全不似麵對陸忠時那麼陰沉,反倒是多了幾分溫柔。
“苒兒,你醒啦?”
即墨箜掀開帷帳,步伐飛快的來到床榻前。
隻見床榻上半倚著一抹倩影,身上隻穿著輕薄紗衣,身段嫵媚,妖嬈多姿。
她生得一張濃顏張揚的容貌,眼尾上挑自帶風情,一顰一笑皆為絕色。
方月苒輕咳一聲,朝即墨箜伸著手,聲音嬌滴滴地說道:“夫君,我餓了。”
即墨箜抓著她的手俯下身親了親,語氣寵溺道:“好,為夫這就給你尋吃的來。”
說完,即墨箜轉身出了內屋,把剛才那個伺候他的宮女喚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