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陸曉隻請了一次假,今天要回宿舍。
張岩巧妙地把陸曉順走,把賀謙留給了溫愉,“賀謙也住外麵,他好像醉了,麻煩溫愉你送一下他,陸曉交給我就行。”
喬畫伸出手,剛想說什麼就被張岩安排給了其他男生,她猶豫了一下,和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溫愉不傻,早在張岩問賀謙問題的時候就看透了他的心思,隻不過她沒有點破,她知道張岩想要攛掇她和賀謙,句句都帶著明顯的目的性,她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賀謙喝醉了,她沒見過賀謙喝酒,隻知道今天賀謙確實喝了很多,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裝的。
賀謙整個人癱在她身上,溫愉把他擺正,“我知道你沒醉。”
賀謙眼中一片混沌,不為所動。
看來是真的醉了。
“你家在哪,賀謙。”張岩把賀謙扔給她就走了,沒有說賀謙的地址。
賀謙又靠在了她身上,開始說胡話,“溫愉,你不要我了嗎?”
“溫愉,我難受。”
“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你怎麼可以。”沙啞的聲音傳入溫愉耳中,帶著幾分迷醉,溫愉心如刀絞,歎了口氣,叫了出租。
輸入了家門密碼,溫愉暫時把賀謙放在了沙發上,她去廚房倒了杯水,歇了一會,她要累死了。
一米六五的個子,拖著一八二的賀謙,磕磕碰碰好不容易,賀謙如同一隻軟骨蝦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溫愉身上,溫愉感覺她都要散架了,就讓罪魁禍首在沙發上晾著吧。
溫愉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醒酒湯的做法,打開玻璃罐子,取了幾塊陳皮,又往杯中加了些蜂蜜,準備給賀謙端過去。
賀謙躺在沙發上,眯著眼看天花板,他站起身,走向溫愉。
溫愉正在調配醒酒湯,見賀謙走了過來,沒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剛要說話,賀謙就又掛在了她身上,一動不動。
溫愉把剛才的念頭打消,這是還醉著,她晃了晃杯子,輕聲哄道“先把這個喝了。”
賀謙看了看杯子裡的蜂蜜和陳皮,撅了噘嘴,溫順的喝了下去。
把賀謙安排在了自己的臥室之後,溫愉去了另一個屋子整理鋪子。
溫愉走後,賀謙睜開了眼睛,眼裡的霧氣早就消失不見,隻剩下清明,他坐起了身子,靜了一會,他看著溫愉的屋子,不大,暖白色調,很是舒服。
賀謙扭了扭脖子,看了眼床頭的櫃子,盯著那個方向靜了幾秒,伸出手拿起了溫愉的藥。
賀謙是臨床醫學係的,對藥物有著一定的敏銳度,他看了看藥,不清楚為什麼溫愉的屋子裡會有鎮靜催眠藥,盒子裡沒有幾粒,看來是吃了很長一段時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賀謙把安眠藥放回原處,縮回了被子。
溫愉輕聲進了房間,她坐在了賀謙床邊,捏了捏賀謙的臉,沒敢用力,然後就那樣看著。
半晌,溫愉起身,拿走了安眠藥,關燈,關門。
賀謙睡不著,溫愉關了燈,他睜著眼,什麼也看不到,他攥了攥溫愉的被子,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溫度。
溫愉回到自己的屋子,步伐極慢,她腳步很重,溫愉感覺很不好,她太疼了,渾身上下所有傷口都疼,就像骨頭在血肉裡生長,撕破了她的皮膚,一次又一次,她急促的喘氣,如同臨危的病人,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在流血,血色暗紅,她拿著紙巾擦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溫愉出了一身冷汗,胃裡還犯著酸水,看著終於止住的傷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用紙巾又擦了一遍殘留的血痕,吃了藥。
溫愉抱著膝蓋,捲起自己,縮成一團。
“我向著你生長,畢生所願,都是你。”
三年前,滿臉笑意的短發女生坐在冰激淩店,眼睛彎彎,柔柔的聲音響起,“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短發的男生坐在對麵,墨黑色的發絲微動,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女生,好聽的聲音如同風鈴一般沁人心脾,“嗯,溫愉。”
那個時候是什麼感覺呢,那種從心底蔓延到全身的舒暢。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