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見過的所有普通人,或者說是所有弱者,都活得小心翼翼。”
唐佑將沉默了一瞬,元淮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怕惹了修士不開心,也怕惹了有地位的人,修為低一些的人害怕招惹了修為高的,也怕招惹了什麼門派組織。”
“如果能夠查出來,每天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無人伸冤的弱者一定是個驚人的數字。”
“他們不敢做錯事,不敢說錯話,誠惶誠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所有人都默認了當施害方更強地位更高的時候,殺害和欺辱是合理的,能夠站到受害者一方的人寥寥無幾。”
“當人的強權壓過律法的時候,世界就開始畸變了。”
元淮咬住下唇停下來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想法,隻沉聲道“所以,這裡不自由。”
她討厭這樣的世界。
唐佑將盯著她沒說話,就連龍煦和嚴醉也震驚於她說出來這樣的話。
龍煦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那你覺得,怎麼算是自由?”
元淮在心裡想了許多,想不畏強權,想不卑躬屈膝,想自由談笑,最後說出來的卻隻是簡單的一句“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生而平等,行知平等,法權平等,量刑平等……
大殿上再次安靜下來,唐佑將的眸子在黑夜裡蒙了一層陰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元淮拱手道“國主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白淵便告退了。”
被召見這件事太突兀了,她倒是對嚴醉的身份有些好奇起來了。
唐佑將盯著元淮看了許久,才揮了揮手。
沒有人知道今天唐佑將都想了什麼,宮人們隻知道那一夜,華昀殿的燈火徹夜長明。
第二天就開課了。
元淮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牆邊的竹筐,裡麵扔滿了淩亂的紙張,她隨手將竹筐收起來,把小司淵和阿白送到了嚴醉那裡,反正她的師哥不用上課。
今天早上好像沒發生什麼事情,也就是她走到一半的時候下雨了而已,還好她隨身帶的有傘。
更令人欣慰的是,她在學習細調靈力的時候學會了用靈力帶走物體上的水分。
學生按照年齡和修為分天地玄黃四個階段班,基本上班上的大家年齡和修為都差不多一個階段的,但是到了元淮這裡就不太行了,楚藍稍微考了她一些東西之後,把她安排了最高班。
按照這種學院安排,她一年就能畢業了。
元淮的目標就是畢業的時候進入四乘。
上課的地方在一處半山腰,操場大的地方有聽課的學堂,還有大約用來比試的空地。
元淮隻能感歎一聲有錢真好。
天字堂的學生並不多,天成學院更多的學生還是聚集在三乘左右的地字堂。
元淮到的時候大約三十個單獨的案牘和坐墊隻坐了幾個人,她一進去就能夠明顯感覺到屋子裡氛圍的變化。
她也不太在意,挑了個臨著院子的角落就要走過去,一上台階看到的卻是站在隔風的幕簾旁邊的唐承。
後者今天穿了白色的窄袖長衫,衣服上繡著鶴紋,頭發用白玉簪和銀冠挽著,露出來如玉的麵龐,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些驚愕。
雖然和他有些過節,但元淮還是在心裡讚了一聲帥哥。
然後略過他在他身後的位置坐下,開始翻看桌子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