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花之夢!
女生的房間,三個人嘀咕一陣,精神最好的張子顏,在碰到床的那刻,便呼呼睡去。袁圓坐在床頭,背靠著床頭,翻看著照片,有河邊,稻田,他們的背影;有葉罌家的院子,一桌子的菜肴,他們唱歌的合影;甚至還有二姑和葉付。
葉罌側著身和袁圓看了會兒,便翻開自己的相冊,手機裡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她停在一張照片上,沉默許久。
院子裡,伍俊逸背對著夕陽,坐於那把以往葉罌常坐的木椅上,手右撐著頭,帶著淺笑向這邊看來。光線的反射下,不算清晰,卻另有一種朦朧。他笑容謙和,無限柔情,葉罌拿著手機,有些出神。
“葉罌,今天晚上,趙小澤向我表白了,我沒有回答他。”袁圓側身過來,語氣裡有歎息。雖然他們之間有種情愫,但這樣明確表達出來,僅是第一次。
葉罌該如何回答,她們在16歲17歲的花季,少男少女之間,懵懵懂懂,喜歡的表白,該拒絕還是該接受?
“下個月就出國,我不想留遺憾。”袁圓沒有失落,臉上帶著羞澀。青春不是得到和失去,是一種情懷,一種經曆,當過往不在,有段美好回憶,方不往曾經年輕。
“葉罌,在漢中幾年,伍俊逸沒和女生有交集,我和他算有些交情,所以才有傳聞,我知道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嗎?因為他,我認識了趙小澤,然後……”袁圓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也沉沉睡去。
葉罌發現理智的袁圓變的有些感性,因為離開而患得患失嗎?因為趙小澤嗎?可她不懂兩個彼此喜歡的人,要分開是何感受。
伍俊逸算是第一個讓葉罌心起漣漪的男生,但終究不會過深交集,她藏著那段很深的秘密。袁圓說他喜歡自己,那又如何?冥冥之中,終究和誰都沒有結果。
男生的房間裡,燈還亮著,房間裡,倆人各自沉默,沒有女生之間的竊竊私語。
伍俊逸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照片中葉罌的臉很紅,異常清晰,幾縷頭發散落,她蹲在河邊,捧著河水,僅僅一個側臉,卻極其好看,看不見她的那雙眼睛,卻能想象長長的睫毛沾上水珠的樣子。
看著,看著,伍俊逸自顧自地笑了,之後麵色又沉下來,他抬頭環固房間四周,這裡的主人,將房子收拾的一塵不染,從他進入這個院子,這座房子,便看不見一樣多餘的東西。
趙小澤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雙手交叉,枕於腦後,雙腿伸的筆直,左右搖晃著。看一眼伍俊逸,不免笑道“你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深沉,到底是怎樣?在車上眉目傳情,又不敢跟她說,回去之前搞不定,以後彆說是我哥。”
伍俊逸聽完,放下心中疑惑,伸腳踢向趙小澤,他急忙起身避開。
“哥,我可向袁圓表白了,可惜她沒回應。原本高中沒打算向女生表白,現在她要出國,明年高考完,我決定去法國留學。”趙小澤走到床邊,一頭栽在床上,一陣歎息。
“你要去法國?先從法語學習開始吧!”伍俊逸吃驚趙小澤想得那麼遠,趙小澤又陷入沉思,出國之事要儘快與父母商量。
伍俊逸見張子顏發了一段視頻,他們幾人坐在院子裡唱歌。配文歌聲清清,晚風涼涼,姐的主唱。
很多人問在那兒?出去玩不帶他們,是不是好朋友?等等,全都是鄙視。伍俊逸看著,心想誰讓你得意亂發,現在拉了不少仇恨。他在下回複顏顏,你就不能低調點?
天未亮之前,百家雞爭鳴,叫醒整個鎮子的安寧,布穀鳥也隨雞起舞,吵了一個清早。
袁圓和張子顏起床的時,不見葉罌的身影,二姑已做好野菜粥和烙餅,都問葉罌去哪裡了,一早不見人。
葉付說葉罌去上墳,一清早,有個兒時的玩伴,來找葉罌時,她就已經走了,估計下午才能回。吃完早點,葉付便帶上四個孩子去後山打野。
清晨蒙蒙亮,葉罌獨自去看爺爺奶奶,她最傷心的事,莫過他們不在世,這也是她人生的轉折。
此次歸來如再走,或許不會有歸期,離開陽城是隻第一步,離開漢城是第二步,最終是要去那血雨腥風的地方。
故地重遊,一切依舊那麼熟悉,遍地小花開滿山野,繞過幾片綠油油的田地,攀上記憶中高高的山頂。
天空是深藍色的,天際邊吐出光線,太陽還未升起,那片楓葉也未染紅山穀,群鳥美妙的音符在現實與回憶裡膠著回蕩。
遠遠的,葉罌看見那長滿青草的土堆,有什麼在敲著靈魂,她的目光模糊,爺爺奶奶的模樣卻更加清晰。那年桃花開的很豔,春雨綿綿,她赤足在泥濘裡,爺爺彎著腰勞作田間,遠處的房頂冒著炊煙,聞著飯香飄來……
“爺爺奶奶,我來看您們了。”葉罌坐在墳前,這是座雙人墓。打開那瓶封存2年的酒,倒上兩杯酒,空氣中酒香刺鼻,葉罌靜靜地坐著,直到太陽升上頭頂才起身。
“爺爺奶奶,我要走了,最終還是沒能聽從您們的話。也許不再回來,終究要去那個地方才能知道真相。”葉罌說完離開那裡,心無比堅定。
山路崎嶇,不知不覺,葉罌已經來到這片熟悉的山林,回憶頃刻襲來。那是個深秋,天空飄浮朵朵白雲,三個小女孩並立在高高的山頂,傍晚的風,帶著深秋的清涼,一陣陣撫過。
身後那片樹林,發出沙沙聲響,麵前一片火紅的楓樹林印入眼裡,群鳥轉飛入林,嘰嘰喳喳歌唱。她們唱起歌謠,采幾束狗尾巴草,捆結成環,從此形影不離。她們將野花編織成花環,放在頭頂,笑聲淹沒山穀的寂靜。
“罌子,這麼多年你想過媽媽嗎?”左邊的女孩,有雙水汪汪的眼睛,她取下頭上的花環,套在手臂上轉圈,見花瓣飛落的美麗,笑的天真爛漫。她便是葉罌的發小黃瀟瀟,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
“不想提她。”中間姣小玲瓏的女孩抬頭,她微眯著眼,伸手擋著額頭上的陽光,抬頭看天空白雲“有一天,我要去一個重要的地方。”
“小逸,你想媽媽嗎?”瀟瀟又問右邊的女孩,眼神透著期待,她的媽媽跟彆人走了,但仍然清楚記得她的樣子。
“很想,我也許不久後會去見媽媽。”小逸伸手撫著被風吹亂的頭發,神似病態,出塵脫俗,唯一沒被日光曬黑的女孩,清麗姿態似於這片山林融為一體。
那一年,瀟瀟9歲,葉罌8歲,小逸10歲,三個女孩彼此陪伴,度過春夏。她們牽手跑下山頂,似乎跑向各自不同的命運。
一年多前,葉罌離開這裡,一句話也沒留下,沒有再見小逸和瀟瀟,無人能懂,那時的她將自己都忘記在這裡。
葉罌思緒萬千,來到一座新墳前,擺上那束百合花,腦海又浮現出小逸一年前的樣子。她帶著微笑,美目盼兮,無儘溫柔,她那無須雕琢渾然天成的仙姿,似這山林間走出的精靈,不可沾染塵世,所以才會在塵世間一直病著。
小逸常說葉罌生在福中,也不知道她從那裡看出來的,葉罌倒羨慕小逸的媽媽那麼地愛她,生病忘記了很多事,終究沒能忘記小逸,小逸也沒有忘記媽媽,她很懂事很善良,什麼也做不了,葉罌和瀟瀟無比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