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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個軟弱的,也不是個依賴人的性子。
如果真是這樣,怕也活不到成年,還一路拚著打著熬著的給自己折騰到了大學畢業。雖不是什麼名牌好大學,但那也是她一邊打工一邊學習的努力成果,所以她自認為自己是個性格堅毅的人。
隻是這回不一樣。
她撲在被子上,張著嘴無聲的流淚。
以前沒人關心,不論是生病還是受委屈了,牙一咬,熬一熬也就過去的。因為她知道,哭了沒人看,也沒人哄。
可是現在
她起身擦乾了淚,“矯情什麼以前沒人的時候怎麼不矯情旁人給你一點溫暖便要湊上去人家是欠你的還是該你的”
說實話,她沒有怪陳氏的那番話。
不是聖母什麼的,而是人家與自己本就沒有關係,作甚要來體貼她
雖聽了叫人心裡覺得不是滋味兒,可拋開其他,倆人的精準定位就是鄰居,憑什麼鄰居就一定要對你好
“阿喬”
臘八到底也是沒攔住心中生出恐慌之感的許秋石,他推了門進來,“阿喬我沒有那個意思”
喬妹兒用眼神細細描摹他的眉眼,“嗯”了一聲,“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
不待他高興,她繼續,“但是我現在累了,你可以回去嗎我想睡會兒。”
“我”許秋石心中漫起無邊的恐慌,“阿喬,你還未喝藥”
“好,我喝藥,你先回去吧。”喬妹兒說得溫柔。
一旦從那對人有情感依賴的狀態中抽出,喬妹兒便能很理智的看待問題,“你在我房裡待太久了不合適,我沒有怪你的,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好了,還是要一起做生意的。”
不知怎的,這話聽得他想哭。
許秋石啞著嗓音,有心想解釋方才的事,可他不能說母親的不是,隻能不斷強調,“我沒有任何的想法,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的,你要是有,也不會日日給我送藥。”到底也是個成年人,她還是知道遷怒人是沒道理的。
當然,她也不會說什麼不介意的話,矯情歸矯情,她還沒那麼看得開,她允許自己在這事情上有任性的權利。
畢竟難過久了,總要給自己一點糖,要不然不好熬過去。
“好,那我走了,我我明日再來看你。”許秋石抽了抽鼻子,那聲音聽著,似乎是忍不住要哭了。
他覺得阿喬突然就變了,或者說,給他的感覺是變了。
人走後,阿月端著藥進來,小心翼翼的,“娘子,要不我叫臘八重新去買藥”
“不用,”喬妹兒接了過來,待發現藥是溫的,愣了一瞬,而後一飲而儘,“藥錢可得記得給,過兩日我那梳妝台上的一匣子荷包,你記得趁許大夫不在家時,送到隔壁。”
她心眼兒不大。
人生在世幾十年,自然是要開心的過。雖然許大夫是個好人,她也挺喜歡他,可她更加明白,逼著一個單純的男孩子在母親和女孩兒中選擇是不道德的,所以就這麼著吧。
反正無論如何,她都沒想過叫自己受委屈。
上輩子的委屈受得夠夠的了,合則聚,不合則散,她不想逼彆人,也不想委屈自己。
“娘子”
阿月險些拿不住手裡的托盤,抱著她就哭了起來,“娘子,為何要這樣呀”
許大夫真的是個好郎君可是經曆過苦難的阿月知道,郎君再好,也架不住心不在一起的婆母呀
“哭什麼”喬妹兒咧了咧嘴,倒是回過頭安慰她,“要是我以後有了兒子,他心儀的小娘子瞧著身子便不好,想來我也會心中不舒坦的。此乃人之常情,頂多是老天爺不賞臉,不合適唄”
才怪
愛誰誰,愛哪兒待去就去哪兒待去,喜歡個鬼老娘都不管
她說得輕鬆,阿月卻是聽得用力咬唇,“嗯,娘子你說得是,咱們長得好,還有錢,才不會缺了好郎君”
隻話說完,她轉頭就落淚了。
可許大夫真的很好娘子也很好
“阿月,”在她要出去的時候,喬妹兒帶著鼻音道“雞架熬一鍋湯,晚上我想吃酸辣粉。”
阿月自然是願意娘子有旁的心思的,省得將自己悶壞。
喬妹兒就這麼自己在家裡悶了一下午,也是奇了,到了晚上的時候竟也不咳嗽了,甚至連氣色都好了很多。
待推門出來,她聞著廚房的香味,一邊用手順著心口堵塞的感覺,一邊踏了進去,“熬好了我來做”
酸辣粉做法不難,隻是那味兒嗆人。
喬妹兒從壇子裡撈出酸筍,和著辣椒下鍋炒,一邊炒一邊流淚,倒叫阿月到嘴的的話說不出來。
也不知是嗆的,還是難受的。
自然是兩者都有的,喬妹兒怕自己在這些關愛她的人眼前哭出來,故而想著辦法的折騰。
所以青團過來擺飯的時候,那是一眼一眼的瞅她。
喬妹兒壓下心中亂糟糟的思緒,勉強笑了一下,問她,“怎的了,可是我臉花了”
青團,“娘子”
她又看了一眼,突然“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娘子,你不咳了,臉還紅了”
因著太過害怕,她都打起了嗝兒,“娘子你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正傷心的喬妹兒“”
阿月和臘八“”
喬妹兒成功被她噎到了,“你就不能想著我點好啊萬一我是好了呢”
“啊”青團有些傻傻的模樣,“好了啊好了,好了好”
她又高興了起來,“那許家伯母就是在騙人晚上在牆根說什麼娘子是肺癆,叫我們注意些,把我都嚇壞了”
“青團”阿月臉色突然落了下來,凶她,“你胡說什麼旁人說得你都信是不是”
青團傻了,“我”
“好了好了,”喬妹兒是兩邊都哄,“往後聽我的就是,旁人的話,與咱們無關,可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