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衍天宗的大師兄,未來的掌門人選之一,但此刻的他不過是不滿二十的年輕人,仍舊會有害怕等情緒。
“怪蟲?”問天藥倒吸一口氣,正欲再問。
怪蟲?蘇婉婉聽完,也目露詫異,和一旁的楚天闊三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
飛船卻在此時突然一震,猛地停在空中不動,發出示警的嗡鳴聲。
聽到這聲音,問天藥臉色一變,一股煞氣從他身上一閃而逝。
娘的,真當他們衍天宗是軟柿子,是個人都能來踩一腳?
“何人擋我宗去路?”問天藥帶著一抹不耐煩,撥開祁菽文朝船頭走去。
“喲,什麼風,把鬱閣主吹到這兒來了,還專門堵到我們回宗的路上?”蘇婉婉聽到了問天藥略顯浮誇的吃驚聲。
鬱閣主?碧海天一閣那個?小公雞他爹?
蘇婉婉的雷達迅速啟動,顧不上打探祁菽文說的怪蟲,目光炯炯的盯著那道立在飛船外的人影。
鬱敬成外表看起來是個有些瘦小乾巴的老頭,身高隻有一米七五,在這個男修平均身高接近兩米的修真界,委實算不上高大。
且傳言因為功法的緣故,導致他身體瘦削,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跑,給人的第一眼著實算不上有威懾力。
但他一雙眼睛似鷹隼,似豺狼,凶光陣陣。
若是他定定的盯著某個人看,總會讓人有一種被野獸盯住了的陰冷寒意,讓人不敢因為他的外貌小覷這個人。
不過這人不是還在閉關麼?怎麼這會兒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堵了他們歸家的路,身旁也沒有一個碧海天一閣的人跟著。
“問道友,老夫此番前來,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貴宗看在兩派交好的份上,賣鬱某一個麵子,幫鬱某這個小忙。”麵對問天藥,鬱敬成還算給麵子。
他鷹隼似的眼光盯著船上眾多小弟子打了個圈,待收回了目光後,才陰惻惻的對問天藥說道。
“哦,不知鬱閣主需要問某幫你什麼忙?”對於鬱敬成那冒犯的眼神,問天藥心中升起一抹不喜,掩去臉上的不耐煩,淡淡問道。
“我兒達釗,在秘境中隕落了,老夫想問問貴宗的小弟子,是否有人知道他被殺的真相?
或者知道殺他的凶手是誰,若是貴宗的小弟子能夠線索,老夫必有重謝。”鬱敬成無視問天藥的態度,平靜的說道。
“鬱閣主,你是說,你兒子死在了秘境中?”問天藥有些吃驚,但麵上不顯,皺著眉頭問道。
“不錯。”
“你難道沒有看到殺死他的凶手?”問天藥不解。
類似鬱達釗這種情況,家中長輩都會在他的體內放上自己的一抹神識。
既可以在生死關頭放出神識保護他,又可以在臨死之前讓長輩看到殺死他的凶手,以此方便報仇。故而問天藥有這麼一問。
“我兒死去的時候,應該是在一處禁靈地,不僅壓製了靈氣,對神識的壓製也很厲害,我的神識沒有被放出來,看不到是誰殺了他。”鬱敬成皺眉,還是回答道。
眾人一聽,紛紛皺起眉頭,而隱藏在眾人中的蘇婉婉心臟更是狠狠跳動了一下。
站在她不遠處的樂樂怡、祝若言和楚天闊更是下意識的朝她看去。
轉而又像是被馬蜂蟄了一樣,受驚般的迅速將目光收回。
但他們的動作幅度不算小,加上鬱敬成一直不錯眼的盯著船上眾人,這三人的小動作,自然被他第一時間看在眼裡,他將懷疑的目光掃向蘇婉婉。
“小師妹,你?”問天藥側了側身子,替她擋住鬱敬成的目光,但神色有些複雜,眸光中暗含擔憂,欲言又止。
“問師兄,我發誓他兒子不是我殺的,若是我說謊,就讓我現在、立刻、馬上被雷劈死,且死後魂魄不聚,無法轉世。”蘇婉婉抬起頭與問天藥對視,一臉的真誠。
她的話音剛落,頭頂天空的雲團突然扭動一番,一道規則之力降下,但蘇婉婉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顯然,天道在給她背書,她說的是真的。
她殺的是奪舍了鬱達釗的家夥,砍頭也是為了殺死那抹神識。
在她動手之前,真正的鬱達釗已經死了。
她這個,最多算侮辱屍體,不算凶手。
所以蘇婉婉發誓發的毫無心理負擔。
眾人聽到蘇婉婉的惡毒誓言,立刻相信了她的話。
就算真是她,她背靠衍天宗,還有沐琰這個師父在,哪怕是碧海天一閣的閣主,正麵硬剛也奈她不得。
但人家還這麼有誠意的發下毒誓,修士的誓言可是要被天道記錄的,輕易發不得,看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肯定不是她。
眾人在心中紛紛將蘇婉婉排除,就連鬱敬成也在蘇婉婉發誓後,將她排除,剛剛凝聚起來的殺意也隨之消散。
“諸位小友,可有誰在秘境中見過我兒,或者知道殺死他的凶手?
隻要你們說出來,鬱某一定為你們保密,同時送上我碧海天一閣的重禮做答謝。”排除了蘇婉婉的嫌疑,鬱敬成不再看她,轉而盯著其他從秘境中出來的小弟子。
“諸位師侄,你們有誰在秘境中見過鬱達釗的,現在可以站出來,有本座在,定保你們平安。”問天藥心中窩火,但還是耐著性子順著鬱敬成問了一遍自家小弟子。
鬱敬成的修為不如他,真想魚死網破自己倒是沒什麼事,可這群小弟子必然遭殃,此番他的任務是護送這群小家夥安全回宗。
且衍天宗與碧海天一閣並未交惡,至少明麵上是這樣的,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在對方死了親子這個節骨眼上橫加挑釁,引來兩派間不必要的衝突。
“弟子並未見過鬱少閣主。”稀稀拉拉的聲音從眾多小弟子中響起,都是沒有見過鬱達釗的回應。
“想來我家小弟子所在的地方,與你家小子不在一起,鬱閣主,你再去問問其他各派呢。”問天藥沉了沉氣,壓住心中的不耐說道。
鬱敬成眯了眯眼睛,鷹隼般的眼光掃過每一個小弟子,隻除了——蘇婉婉。
那個一上來就發下心魔誓的小丫頭。
一片暗沉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讓外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氣氛,在這一瞬間有些凝滯。
“既然小家夥們說了未見過你家小子,鬱家小子,你去其他地方問問吧,莫要耽誤我們回宗。”沐琰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老祖,您來了。”問天藥麵上一鬆。
“師父。”蘇婉婉一臉驚喜。
“嗯,有沒有受傷?”沐琰突然出現在飛船中,站到蘇婉婉的身邊,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頭。
這飛船的禁製在沐琰眼中就是個玩具一樣,他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就穿透禁製直接上了飛船,讓蘇婉婉一臉星星眼的盯著自家師父,麵上滿是崇拜。
鬱敬成臉上的陰鬱越發明顯,有淡淡殺意被他極力壓製,仍舊散發了些許出來,但他隻是默默的與沐琰對視了片刻後,轉身離去。
因為鬱敬成的離開,飛船再次啟程,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衍天宗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