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的沒有收走九天樓,當初幽冥人修為高出她好幾大階,她是如何逃脫的?還能躲在東海六十餘年,不被人知曉?”
“沐琰是什麼人,天寅界第一人,東海再大,他能找不到自己的小徒弟,反而要等到她主動現身。”徐世友道。
“而且她的現身是為了渡金丹雷劫,小子大膽猜測,她失蹤的這六十年,實際上是躲在某個隱秘的地方修煉,但這個地方無法引來雷劫,所以她不得不出來,隻為了渡劫。”徐世友眼睛亮的驚人。
“有什麼地方能夠讓沐琰這個大乘後期都找不到,又有什麼地方不能引來雷劫?”徐世友反問道。
“自然,是一方小世界,或者某個秘境了。”聶誌遠笑了。
徐世友聞言,佩服的看向聶誌遠,聶誌遠滿意的搖了搖折扇,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地下牢房。
“他們走了。”小天在神識裡提醒蘇婉婉。
“那兩個瘋子走了,趕緊說你的計劃。”蘇婉婉舒了一口氣,對顧然星道。
原來,剛剛兩人的談話是故意講給聶誌遠聽的,是為了故意引導他更進一步相信,九天樓就在蘇婉婉身上。
“你確定他們真的離開了?”顧然星問道。
“恩。”蘇婉婉道。
她雖然被下了化靈散,但空間還在,神識還在,悄悄打開一道空間裂縫還是可以的。
小天來曆成謎,修為能力成謎。
但他現在和蘇婉婉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不管他有什麼小心思,都必須先保證蘇婉婉不死。
這也是她相信小天不會坑她的原因。
聶誌遠帶著徐世友在牢房外偷聽,蘇婉婉雖然也猜到了這一點,但有了小天幫忙監視,能更好的實施她的計劃。
“我這些年雖然沒能徹底逃脫聶誌遠的魔掌,但我另外拜了師父,就是湘水城的管事之一,苦心道人。”顧然星道。
“他是真心將我當弟子來教導的,本來我師父是想帶我走的,但我們都被聶誌遠騙了,他隱瞞了自己的修為,我師父第一次上門要人,就被他打傷了。”顧然星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
“好在傷勢不重,師父已經恢複了,我被關進蓮花池下的地牢前,已經找到機會偷偷和我師父傳信了,隻是我沒想到你也被抓了。”她苦笑。
“既然你師父打不過聶誌遠,到了也不能帶你走啊。”蘇婉婉凝眉。
“正麵硬抗那肯定不行,但我師父好歹修行了這麼多年,一些手段還是有的。”顧然星眼裡閃過了一絲驕傲和自豪。
“行叭。”蘇婉婉想聳肩來著,可惜做不到。
“那你師父還有多久到?”她又問。
“大概,今晚吧。”顧然星想了想,道。
“我幫你們師徒兩個製造機會,牽製住聶誌遠,你們能跑多遠跑多遠。”蘇婉婉想了想,說道。
“你確定你能牽製住聶誌遠?”顧然星懷疑的看向她。
本來她們師徒兩個的計劃是,由苦心道人在城中製造些混亂,引得與聶誌遠不和的那位散修管事拖住他。
最好兩人能大打出手,這樣就顧不上這邊了,苦心道人趁機救走顧然星。
苦心道人本就是散修,顧然星也是孑然一身,師徒二人到時候找個犄角旮旯一躲,默默提升修為。
聶誌遠就算再神通廣大,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到二人。
隻要拖過這十來年,第一批進入外域戰場的修士回歸,就輪到第二批進入外域戰場了。
到時候他們再爆出聶誌遠已是大乘修士的消息,逼著他進入外域戰場。
對方能不能從外域戰場活下來先不管,最壞的結果無外乎聶誌遠能活著回來,但她們又爭取了百年的時間不是。
但現在蘇婉婉也被抓了過來,這計劃估計得改改。
苦心道人與沐琰私交甚篤,當年還送過蘇婉婉見麵禮。
蘇婉婉更是三番四次幫了顧然星,若是對她見死不救,不說到時候沐琰和衍天宗不會放過她們師徒兩個。
就是自己的良心那一關,她們也過不去。
“我自有我的辦法,但你得幫我,先找到化靈散的解藥。”蘇婉婉道。
說到這個,顧然星轉了轉腦袋,朝門口看了看,然後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蘇婉婉跟前。
蘇婉婉看她那動作,全然不似剛剛那虛弱到風一吹就要閉眼的樣子,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盯著她。
她朝她笑笑,把手伸進本就淩亂不堪的頭發裡摸呀摸,最終摸出一根細如頭發絲的銀針。
她鉗住蘇婉婉的下巴,將銀針對準蘇婉婉,中空的銀針中,有白色粉末掉進蘇婉婉的口中。
“條件艱苦,你生咽吧,實在不行,喝點地下水。”顧然星調侃道。
“這是?”蘇婉婉翻著白眼,艱難的將粉末全部吞咽下去,這才問道。
“化靈散的解藥。”顧然星又“虛弱”的靠坐在她旁邊,全然不顧濕冷的水流。
蘇婉婉朝她豎起大拇指,“厲害,這都能讓你藏藥。”
恩,很好,她的力氣恢複了,能指揮動手臂了,很快,經脈中也湧現出了些許靈力,金丹也開始吞吐進出的靈力。
“倒是小瞧了你們兩個。”這時,門外傳來了聶誌遠的聲音。
兩人一驚,同時朝門外看去。
就見聶誌遠不知何時又殺了個回馬槍,正臉色陰沉的站在大開的牢門口。
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人。
“師父?”顧然星大驚失色,身手敏捷的從地上跳起,朝聶誌遠衝去。
他手裡提著的那人,正是苦心道人。
聶誌遠看都不看顧然星一眼,一揮袖子,將人扇了出去。
“嘔”顧然星重重的撞到石牆上,臉色刷的慘白,吐了一大口鮮血。
聶誌遠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顧然星,把人打暈後,靈力化作大手,準備結束對方的性命。
“你不是想要九天樓嗎?它在我這裡,你放了苦心前輩和顧然星,我帶你進去。”蘇婉婉阻止道。
“不裝了?”聶誌遠饒有趣味的看向她。
“那你殺了她們兩個吧,但你永遠彆想知道九天樓的下落。”蘇婉婉攤攤手,無所謂道。
“你在威脅我?”聶誌遠臉色沉了下來。
“行不行的,趕緊做決定,大老爺們兒做個事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蘇婉婉眉眼間染上了一層不耐煩。
“放肆。”聶誌遠大怒,一股厚重如山嶽的力量壓向蘇婉婉。
“唔”她難受的皺起了眉頭,臉色瞬間慘白。
就在蘇婉婉準備呼喚小天動手時,原本潮濕陰冷的地牢裡,突然飄出來一道黑影。
那黑影象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且一現身,就目標明確的朝聶誌遠飄去。
卻見剛剛還凶神惡煞的聶真人臉色慘白,唇角開開合合好一陣,才抖著聲音道。
“芸娘。”
那名叫芸娘的鬼影一襲火紅色的嫁衣,如瀑的青絲將她整張臉遮住,身材嫋娜中透著一股嬌弱,輕飄飄的飛近了聶誌遠。
聶誌遠原本清明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迷茫,僵硬的站在原地,讓那芸娘飛到他身前。
“主人,小心。”徐世友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聶誌遠陡然清醒,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似無害的芸娘一雙手上的指甲突然暴漲,閃著凶光的爪子插進了聶誌遠的胸口,差一點插了個對穿。
聶誌遠悶哼一聲,一把鉗住芸娘細弱的雙手,雙手用力,猛地向後拉去,硬生生的將芸娘的指甲從他傷口處拔了出來。
“聶誌遠,聶誌遠,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隨著聶誌遠把芸娘的指甲拔出身體,陰冷潮濕的牢房內突然陰風大作,淒厲的鬼哭一聲接一聲在房中響起。
聶誌遠見狀,手上用力,一把將女鬼芸娘扔向蘇婉婉,轉身就想往地牢外跑去。
芸娘哪裡願意將他放走,如瀑的青絲暴漲,數不儘的發絲朝聶誌遠飛去,像裹粽子一樣將他整個人纏住,用力將人拖了回來。
緊接著,牢房內陰風更甚,隻聽得“砰”的一聲,那看似厚重的石門被猛地合上,將聶誌遠給關在了地牢內。
在石門關閉的前一秒,徐世友肥胖的身軀擠了進來,站到了昏迷的顧然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