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天下為卿狂!
春日微微一笑。離其幾步之遙,兩人猶如棉絮般飄然降落,
青鳳然腳尖一到地就鬆開了抱著春日的手,揚睫睨著眼看著春日,見她背負雙手怡然站立。
她微笑似月的雙眼,見到師傅倒冷靜了,
沒有遮掩,青鳳然明顯感到一股噬骨的寒意盯在他的雙手上,他鳳眸輕揚,緩緩抬眼看向麵無表情的師傅,笑得眼眸生花,似有種莫名的意味。
“師傅。”春日微微一笑,走到師傅跟前恭敬地喚了聲,望著已有半年末見的臉隱有些彷佛,心中喟歎了句這次閉關倒是意外之久啊……
他沒有開口,點如漆黑的雙瞳,似秋水,似寒星,映入春日那張清秀微黃的小臉沒有閃爍,帶著一種專注。
晨風微涼如水,春日撫開有些散亂的額發,用獨特的視角想看清師傅的神情,失望的是--一如以往般無果。
說起師傅他的臉那叫一個特色,你看看那不濃不淡不粗不幼的眉毛,不挺不塌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唇,不長不圓不尖不方不正的臉,這一眼看過去渾身上下愣是沒一處是特彆引人注目的,形象活脫脫一個路人甲。
你說長像不出眾不要緊,咱後天再培養總歸得有點特彆吧,但是!他身上還真是絕對毫無特殊氣質可言,紮在人堆裡都可以被一起同化了。
但是偶爾春日卻也會覺得,師傅的眼睛很漂亮,似一個黑洞般吸引人,就比如此刻。
說起來有件趣事,記得春日七歲從外麵剛被帶回來那會兒,奇怪的是每天都會遇到一個陌生麵目模糊的人,基於禮貌她都會脆生生例行如一地問“請問你要找誰?”
當然春日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本事,卻讓她得到不少收獲,如鳳然師兄的嘲笑加白眼無數,師傅木然的臉上平板無波私下的記恨和勞作無數。
不多時她才了解原來師傅是麓江大陸六國急欲拉攏的三大隱世高手之一,無良。人稱醫尊。
可想而知他的醫法已可稱霸整個武林,但是要想求得他救人,前提是必須要看中對方的一件最寶貴的東西來交換,才會出手,於是多年來穀中擁有他收集的大量珍貴古籍與武技心法,各種罕見兵器。多少武林人士前赴後繼妄想上山,但山中地勢險惡,凶殘的魔獸亦不少,更有師傅布置的陣法,結界與機關,從此她便了解這世當無人有能力到達山頂。
總而言之山中從來就隻有師傅、師兄最後加上她,總共就三口人,回頭一想必是師兄有意有點破,想看她笑話,當然這之後春日便再也沒犯過這種錯了,原因在於她想隻要不認識的人就是師傅就對了。
“師傅?”春日又喚了一句,見無良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麵上帶著一抹沉思。
春日挑眉道怎麼現在給她的感覺像是專程叫她回來頎賞的?若事實真如此她還是良心建議,比起她這張發育的臉,鳳然師兄那張嬌嫩的臉更具有觀賞價值。
而青鳳然青衫長立,笑得越發甜美的笑容,如沁了蜜的毒藥,美的滲人。
“上山七載,如今為師囑你去辦一件事情。”無良平波無紋道,深沉難解的目光與她相視。
春日斂下雙睫,輕笑道“是,春日自當遵從,不知是何任務?”
“此事你師兄自會與你說明。”
無良透過春日望向天際,眼中光澤辨析不清,寬大的袖袍獵獵拂過,轉身離去前頓了一下,淡淡地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記住這句,一切皆隨心、隨緣、隨性。”
那修長的身軀漸已散於天地之間,周身撩著淡淡的晨霧,明明從來是淡無的身影,春日此刻卻感覺得到他散發著迷離冷漠的氣息。
許久,春日便淡淡地轉開了雙眸,將眸中的情緒掩得一無所蹤。
“師兄,既然師傅說了,那你難道不想為師弟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春日悠悠轉過身,向來溫和的神情越發溫柔,雲霧迷蒙的雙眸凝視著青鳳然。
初春的山上,積雪頂上嚴寒尚未褪儘,溫暖的山風雖吹化了殘雪,卻帶起了一陣陣寒流包圍著兩人。
剛剛一直置身事外,笑若燦花看戲的青鳳然,不知怎麼身上突然一陣陣寒風覆蓋。
他攏了攏衣襟,暗想早晨依舊有些料峭春寒。
青鳳然偏著頭眼角一揚,密睫如蝴蝶展翅般扇動幾下,纖長凝白的手指點點細膩無瑕的臉頰。
“任務很簡單,隻需你下山尋人罷了。”
說完,明澈的雙眸水意叢生,望著春日,見她聞言不語,甚至連眼角都沒有顫動半分。
青鳳然端著俊俏的臉貼進春日,淡橙色的唇嗬氣如蘭,輕聲問道“師弟不好奇這次究竟要尋何人?”一邊用軟糯地聲音向春日說著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發現似有一層朦朧的輕霧模糊了她的麵目,讓人炕透。
他輕聲一笑,溫潤如玉的雙手輕輕伸出欲捧起春日略黃的小臉,春日揚睫,抬眸,望進他的眼中,末曾發出一語,便眼神中的淡然無波卻生生止住了青鳳然伸出的手。
春日望著即使相處了七年之久仍讓她感到漂亮的臉蛋兒,特彆是那如泉水黑亮的雙眸,仿佛注入的千萬顆星星流光溢彩。
想起剛入山時,她因為靈魂的撞擊,再加上一身的損傷,足足在上昏睡了三月之久,那時第一眼睜開眼前就是青鳳然白皙圓潤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彎成一個弧形,笑顏如花地抱著她,聲氣地叫著師弟,乖乖,乖乖,師兄好無聊,醒來陪我玩好不好……
春日回憶著他小時如金童般可愛的模樣,不可抑止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霧意霏霏的雙目彎成月牙狀,一張並不美的稚嫩臉上宛如在刹那間,紛華綻開,星河燦爛。
青鳳然見她突綻笑靨,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那少年獨特的惑人氣息不明所以地蕩漾開一圈圈的漣漪,引起他心中莫名的一些悸動。
“為何要尋此人,還有此人叫什麼名字?”聲音清潤依常。
“師傅說隻要你尋到便會知道原因,至於名字……不知道!”青鳳然攤手道。
“……家住何方?”
“不知道!”這次更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