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天下為卿狂!
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她抿著紅唇遲疑道“春日,你女扮男裝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可是……”雙眸帶著些許閃爍。
春日似乎的神情帶著莫名,似有所感,便微微一笑道“我還有幾天便夠期限離開白府了,所以還望藍姑娘不要說破。”
溫暖玉被她那雙霧眸含笑地看著,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不由得撇開了視線。
“少主,晚膳已妥。”這時兩名藍衣婢女進內,恰巧解救了藍暖玉的尷尬。
“春日,一同去用膳吧。”藍暖玉柔柔一笑,開口道。
“想必藍姑娘是白府的貴客,與白爺他們自然有要事相討,春日一介下人便不用叨擾了,請見諒。”春日起身行了一禮,做出恭送的姿態。
溫暖玉聞言一愣,片刻便嫣然一笑還以女子禮道“春公子體量,那就感激了,玉兒確有事情需要單獨與他們商談,失禮了。”
春日見此趕緊退身一步錯開,萬萬不敢受她這一禮,隻道客氣。先不提這溫姑娘對她的救命之恩,光是以白爺他們之間的親疏關係,作為一名侍從來說這舉也有點抬高。明白她們之間刹時隔開了堵牆,裡麵的人惟恐她跨進,而圍外的她有生怕被牽累進去。
“大恩不言謝,如有需要,春日現在允藍姑娘一個承諾,他日如有需要春日自當為你做一件事,借以報答救命之恩。”春日微微一笑,淡似輕描淡寫卻字斟句酌,實無虛言。
“好,我記住了。”見春日麵帶堅持溫暖玉也不推脫,一口答應下來。她麵目柔情似水,但性格卻意外地果斷。臥房內隻剩春日一人靜靜佇立,她這才能凝神整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掀開衣袖走至窗邊,見陽光下褐黃的皮膚傷疤已快脫落,更甚者多數已經痊愈,多麼神奇的力量,是那道藍光嗎?春日朦朧中曾看到過有團藍色的光芒覆蓋著自己,那藍溫紗是什麼人,為什麼她可以擁有這種非人類所擁有的力量,白峁月也有這種力量嗎?如果是的,那脖子上的咬傷就可以做出解釋了
放下袖子,視線定足在前方已經斷垣殘壁的蓬春蓮閣,眼前依稀還看見火光中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睛正回視著她的目光。
那群番外雅僧……目的很明顯是來救被囚禁於蓬春蓮閣底下的男子,他們到底與白府有何牽扯才被困?如果當時自己不冒險入內想必死的就是白峁月,但如果不是恰巧藍暖玉趕到,那死的想來就是自己,這以命換命的賣買,如非運氣極至,就交易成功了吧。
春日輕笑一聲,突聞鴉啼一聲,春日恍然抬首,原來她這一坐不覺時間已近暮色,透過稀薄綠意的杏花樹枝椏,遙見天空一片紅霞緋動,似怒火滾滾惹得屋簷紅光一片,一瞬間她不由覺得這片遺留的美景顯得有那麼點觸目驚心。
還有一日三月之期便滿,她誓必要離去,師父交待尋找之人還沒半點蛛絲馬跡,原本打算依靠白府的事情現在想來實在不妥,她與他們牽扯的事情已夠複雜,再不抽身恐怕又生禍端。
沒等春日理緒出什麼,感覺身後隱藏異樣,她猛然回頭,隻見一道清雅如楊,清逸如風的修長身影立在繁花叢間,熠熠生輝。
春日眉目一震,繼而脫口道“師……師兄?!”
“師弟,你這聲驚喜的叫喚,真是讓師兄心神蕩漾呢~”磁性中卻有一點糯糯撒嬌似的調侃聲音果然是她那遠在雞蛋山上的師兄。
春日已習慣他的不正經話語,不由得揚眸反問道“師兄怎麼有空來探望春日,龍芽菜都賣完了?”
春日臉上有著淡淡的喜悅,雖然不易察覺但便仍然讓青鳳然心情好轉不少。
“那個買菜的沒來,師兄隻好親自上門推銷。”
他步入房內,倒了杯清茶,遐邇優雅地聞了一口,看著春日燒焦的發尾眼中晦暗不明。
“怎麼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讓師傅知道你這麼毀壞他精心調理的身體你認為他會不會生氣呢?”青鳳然澄明如水的雙瞳帶著星星冰寒,語氣卻意外地輕柔。
春日愣住,有點僵硬地移開視線,開口道“這隻是意外,用不著太在意。”這副破身體乾脆就讓它徹底腐壞不是更好,也隻有那個人會不放棄。
青鳳然一指青蔥指尖點在她腦袋上,春日怔住,他才道“彆再說這種話了……”語氣帶著一種無奈的歎息,似綠茶最後的一絲餘韻,繚繞在春日心裡。
沉默了半刻,青鳳然再道“知道白府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春日抬眸,雙睫眨了一下道“師兄知道?”
“略知一二吧。”他挑了張椅子坐下,自顧自又倒了杯才說“在騏國除了皇族外,最尊貴的便屬騏皇親身頒布的四大家族,而且從某中意議上他們有連皇族都要禮讓三分的實力,而這白族則是騏國四大家族之一。而白峁月正是白族下一任族長,但是這其中還有一個秘密便是他從出生便被種下一種詛咒,據說是契約上古劍靈所施下的怨咒。不但是他,據說三百年前開始每一代白家的下任家主便會繼承這種詛咒,後來白家乾脆就聲明凡是擁有這種詛咒的白家人便是下一代家主,你知道這種詛咒的人會發生什麼嗎?”
春日靜靜地聽著他的闡述,聽到他的問話腦海中突現白峁月那天那副無法形容的詭異印記。他輕笑又道“便會產生與一般人不同的異象,畏火,還會……吸血!”
“吸血?”春日不覺重複道。
“是,就是吸取新鮮血液中的靈氣,而這次以重金聘侍從便是為白峁月挑選食物,很幸運師弟屏雀高中。”
春日無語,她問道“以往被他吸血的人都……。”
“當然是秘密處理了,雖然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對你下手,不過這白府已經不宜久留了,跟我走吧,尋人之事我已有線索。”
春日猶豫道“就這麼走了?”
青鳳然挑眉反問“那你還想怎麼樣才走,去請他們大宴一場,再客客氣氣地將你恭送出去?”
沒有理會他說的話,春日沉吟片刻,幾番考慮道“也好,但走之前我去寫一張紙條也算是有個交待。”其實另外還有一件事讓她猶豫了,那便是那一萬兩銀子,眼看即將到手她著實有些舍不得。
不過……春日提筆望向窗外,透過窗外看著暮色收儘的淡天琉璃,星稀月冷萬籟無聲,遠處的熟悉的閣樓中在夜色中婆娑徘徊著。
尋人之事有了起色,也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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