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子瑜觀望著院落的布局,正要興步溜達。這時,一個侍女,急匆匆地行了過來。
她走到近前,壓低了聲音,又緊張又有點神秘地,向諸葛子瑜說道,
“諸葛公子,請借一步說話,我家小姐,請公子移步後花園。”
“你家小姐?”諸葛子瑜很是疑惑。
“是啊,我家小姐,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講。”
“這”見諸葛子瑜目光遊移不定,這個侍女,頓時便生了許多不滿出來,略帶嬌嗔地對他說道,
“難不成我家小姐會吃了你不成?”諸葛子瑜被她一激,心道,龍潭虎穴,我也不是沒有闖過,當下爽爽快快地說道,
“請前麵帶路。”到了後花園,隻見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彆具一格,後花園花草繁茂,但卻是月季最多,各種品種的月季,姹紫嫣紅,競相開放,香味襲人。
百花之中,諸葛子瑜最喜月季,驟然在這裡,見到數量如此之眾的月季,如此繁多的品種,他心裡很是開心,甚是興奮。
剛才的壓抑之感儘去,諸葛子瑜隻覺得賞心悅目,連聲讚歎。諸葛子瑜一路走,一路看,興奮地說出各種月季的名字。
“映日荷花、紫燕飛舞、羽士妝、月月粉、月月紅、玉玲瓏、金香絨、軟香紅、大富貴、青蓮學士、鐵瓣紅、一品朱衣、湖中月、春水綠波。”
“諸葛公子也喜歡月季,竟然都能叫上名字來,真是難得。”那侍女聽他叫出來這麼多月季的名字,也很是訝異。
“實不相瞞,百花之中,我最喜月季,過去也收集了不少月季品種,隻可惜”
“隻可惜什麼?”
“隻可惜,近幾年流落江湖,再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月季,今天真是大開了眼界,這裡的月季品種之多,讓人咋舌。”
“花落花開不間斷,春來春去不相關。牡丹最貴為春晚,芍藥雖繁隻夏初。惟有此花開不厭,一年長占四時春。”從前麵的亭子傳來了輕輕地吟唱之聲,聲音甚是甜美。
諸葛子瑜聽罷,一時興起,也朗聲和道,
“隻道花開無十日,此花無日不春風。一尖已剝胭脂紅,四破猶包翡翠茸。彆有香超桃李外,更有梅鬥雪霜中。折來喜作新年看,忘卻今晨是季冬。”諸葛子瑜口吟罷,歌聲又起,
“佳麗奪青目,嬌姿靚錦園。萬千婀娜賽嬋娟。蛾舞蝶飛翎唱,夏苑勝春天。可鄙趨炎態,應羞諂媚顏。謹防輕薄有針尖。叫你休狂,叫你止瘋癲。叫你彆生邪念,小女有尊嚴。”歌聲方止,諸葛子瑜又大聲吟唱起來,
“誰言造物無偏處,獨遣春光住此中。葉裡深藏雲外碧,枝頭長借日邊紅。曾陪桃李開時雨,仍伴梧桐落後風。費儘主人歌與酒,不教閒卻買花翁。”到得亭子近前,一叢月季吸引了諸葛子瑜的目光,他叫不上名字來,便輕輕地說道,
“不知這叫什麼名字,卻是從未見過。”
“這個品種名曰‘思春’。”甜美的聲音就在近前響起,諸葛子瑜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女子緩緩地站起,微微地向她頷首,臉帶嬌羞之色。
她一雙杏眼頗顯靈氣,姿容秀美,渾身透著書香、文靜之氣。
“諸葛公子請了。”她大大方方地向諸葛子瑜說道,示意他在亭子裡坐下。
諸葛子瑜猶豫了一下,大步跨過台階向亭子走去。進得亭子,那女子向諸葛子瑜說道,
“諸葛公子請坐。”諸葛子瑜也不客氣,便即落座。等他坐下,那侍女給他們二人斟了茶水,然後徑自去了。
“想不到諸葛公子也愛月季至斯,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梁小姐輕輕地說道,語音婉轉,讓人百聽不厭。
“在下,不揣冒昧,請恕在下唐突,隻是知音難覓,今日聆聽小姐妙音,又增好多識見,也不枉今日一行。”
“諸葛公子言重了,隻是知音向來難覓,難得諸葛公子有如此雅興,我這裡還有一些月季的珍稀品種,還想請諸葛公子品鑒,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在下,實在是求之不得。”
“公子請隨我來。”梁小姐站起身來,在前麵引路,諸葛子瑜起身相隨。
“這是,銀禧。”
“公子好眼力。”
“那是紅雙喜。”
“公子所言不差。”
“這紅雙喜初放之時為乳黃色,日曬幾個時辰之後,瓣麵逐漸呈粉紅色。再過一段時間,能直接照射到陽光的部分,會變為鮮紅色。此時,顏色變為紅、白分明的複色花朵。至花朵開足之時,其紅色幾乎覆蓋全花,而花朵也會達到最濃鬱最芬芳的程度。”
“公子,真是見多識新廣,此花正是如此。”能遇到花中知音,詩中知己,梁小姐心下暗喜,不時地露出點點笑意。
兩個人正在儘情地品鑒諸花,那侍女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香秀,怎麼了?”原來這侍女名叫香秀。
“回小姐,老爺和武狀元從書房出來了,估計武狀元要走了,他們在找諸葛公子。”
“好的,我知道了。”梁小姐輕輕地說道。
“諸葛公子,家父和武狀元正在找你,不能與公子把月季全部品鑒,實在是可惜。”
“在下也深感惋惜,能有今日之緣,在下實感萬分榮幸,也亦知足了。”諸葛子瑜言語之中,也有些許遺憾,亦帶著一種知足。
“在下,這就告辭了,多謝小姐的盛情款待。”說完諸葛子瑜一抱拳,梁小姐微微地頷首,作了個請的手勢,諸葛子瑜徑向前院而去。
到得了前院,張笑川正在與梁棟說著話,見諸葛子瑜到來,二人便即告辭出來。
回去的路上,張笑川向諸葛子瑜講起了梁棟的用意。向他說起梁棟想讓自己做他的東床快婿,張笑川也提到了自己的推辭,更提到了梁棟如何如何的失望與不滿意。
諸葛子瑜聽了,在心裡連說
“可惜”。想起梁小姐的風貌,她的才情,諸葛子瑜在心裡讚賞不已。第二天,諸葛子瑜向張笑川辭行,張笑川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希望他儘快回轉,常敘兄弟情意,也好共圖大事。
諸葛子瑜出得了狀元府,行了數百步,突然有人在喊自己。
“諸葛公子,諸葛公子。”諸葛子瑜側身看去,認出是梁府的侍女香秀,她在衝著自己招手。
諸葛子瑜走上前去,向她說道,
“香秀是你,找我有事?”
“諸葛公子,我家小姐有禮物相送。”說完,香秀從貼身的衣襟裡,拿出了一個小紅綢包,遞給了諸葛子瑜。
諸葛子瑜雙手接過綢包,打開來一看,隻見裡麵是一方白色的錦帕。他好奇地打開錦帕,隻見白色的錦帕之上繡著一叢紅雙喜月季,葉子碧綠,花兒嬌豔欲滴,旁邊還繡著兩行詩句。
隻見那詩句是
“仙界奇葩人共識,一花爭豔享四時。偏與天香爭國色,芳心暗許君可知。”諸葛子瑜看罷,心裡一動,心裡又是一痛,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