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紀總拜了個把子!
林向北一覺睡醒,還不錯,自己的小命就還在。
昨晚他真的很生氣的把她丟回房間,一直不說話,感覺他忍耐她真的要忍耐到極點,結果她躺在他旁邊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困,然後就睡著了。
剛鬆口氣就被紀恒遠從他懷裡撈起來,丟去洗漱,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回房了。
林向北沒招,他生氣純屬正常,她也根本就不值得原諒。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對不起他的人都是她,她沒有那個臉讓他原諒她。
她活像個始終亂棄的渣男,一手把他推開。
“還發什麼呆啊,這孩子……昨天送過來的外套呢?紀先生都在外麵等半天了。”方文熙急衝衝的進了屋,把那套定製的西服給她翻出來叫她套上,林向北摸摸自己半紮起來的發型,像極了那種電影裡文藝範濃鬱的渣男形象。
林向北上了車,和範晟、衛九打了招呼就靠在邊上,紀恒遠突然伸出手,在她手上套了個精致的素圈戒指,仔細看他手上的也有一個。
林向北懵住,這個人真是的,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
她舉起手看了一會,丹鳳眼好看的揚起,其實她心裡真的要高興瘋了,笑意根本就藏不住,算了,不摘了,真的怪好看的,帶著吧。
原以為自己從地獄涅槃不再談愛,然而每次,都會被這個男人動搖的徹底。他給她不少的勇氣、鼓勵和認可,慣著、寵著、護著,與其讓自己一直逃避,給自己的自卑、懦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還不如迎難而上。
如果有幸能活下來,能和他在一起,也會很不錯,即使沒有活下來,她也不曾負他便好。
“我應了。”
“嗯。”
下車時的紀恒遠看起來心情明顯很好,範晟看一眼跟一群歌舞團小姐姐們聊得嘻嘻哈哈的林向北,“這不對啊,趕平時紀總早就把那群女的趕走了。”
衛九把手插在褲兜裡,“說你年輕還不信,戒指都帶上了,這人還能跑嗎?再說了,不還有我給他看著了嗎?”
“那你得給看住了,林少爺惹是生非的本事可了不得。”範晟說著給衛九遞了根煙,調侃歸調侃,但是這十年來,還沒有衛九失敗過的任務,紀總對林少爺,要的就是衛九這種萬無一失。
林向北興衝衝的跑回來,白皙修長的手隨便擺了幾個手勢,“誒,學不會她那個,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就是超好看~她那手就不是手,舞起來,像開了的花一樣,太棒了!”
林向北欣喜的樣子,紀恒遠越看,越覺得心生喜愛,林向北恐怕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好看,他就如同一枚發亮的明珠,懸掛在自己的心頭。
“該進場了,紀總,那邊已經在催了。”範晟過來提醒,紀恒遠才帶著林向北落座,林向北回頭橫掃一圈,“都是書畫界的名人啊,真是大場麵,兩位老師退了,不然這個金獎肯定有他倆的名字,不過我們來乾嘛的?”
“安心待著就是。”紀恒遠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這開幕式的舞林向北看的津津有味,衛九用手捅了一下悠哉的範晟,範晟順著他的視線就發現了坐在那邊趾高氣昂的白茉莉,“這女的,居然還活著?這白家大少,不行啊!我去跟她掰扯掰扯。”
林向北興致盎然,五年一屆的全國美展不僅是美術界的盛事,也是文藝界的喜事,這屆全國美展獎依舊是40個名額,金獎10,銀獎14,銅獎16,聽說報名的很多,根本就是神仙打架各顯神通,評委組也是千挑萬選,所以即使目前隻公布到銅獎的作品,卻已經呈現了不少優秀且叫人讚歎的精品,真不知道到了金獎,都打到了什麼地步,又有哪些有意思又創新的主題和創作。
林向北翻翻發下來的名冊,銅獎多是新晉的畫家也有一些熬了許多年熬出頭的參展常客,60多幅被提名的畫作裡,許莫西居然也名列其中,隻是沒被評委翻牌。
旁邊的老頭子側頭看林向北看畫看的細致,瞥一眼許莫西的那副畫,“小子,這是你的?”
“是,又怎樣?”林向北漠然的合起書,這人身上煙味奇奇怪怪,手指發黃,頭發也亂糟糟的,倒像個搞藝術的糟老頭,隻是那輕蔑的語氣,叫人很不舒服。
“隻是提名而已,就高興成那樣?你還得練啊。”
“老先生說的是,是不如您的銅獎,失敬失敬。”
這老頭子看林向北附和兩句,上綱上線的端起了老師的架子,開始和她指許莫西那畫哪裡哪裡不對,哪裡哪裡色彩重了,不應該用這種呈現方式之類的巴拉巴拉。
每個人看畫的都有自己的想法,林向北不阻止,也不評價,許莫西的這副畫也確實多多少少有些還不足夠好的地方,下一個五年他卻準能入列。但是這老頭因為畫作上升到人格境界和思想境界的審判,還要跟她開課想當她老師,這就裝逼裝的過分了!
“那按您的話是,聽你五年課,準能拿銀獎?。”
“鐵定!”
“學費隻要五十萬?您還真實惠呢,做您的學生,應該都挺,感,激,您吧。”
“還是要很嚴厲教的,你這樣的,怕是要再砸個三十多萬再好好培養培養。”老頭瞥一眼她身上明顯絕對價格不菲的著裝和那塊明顯有身價才拿的到的手表,真是個好苗子。
林向北剛想懟回去,紀恒遠拍拍她的手,“到你了。”
視線突然都聚焦過來,她看一眼紀恒遠,“什麼到我?”
紀恒遠輕笑一下,“自然是你的金獎。”
不用問,應該是媽媽的書畫院收到通知之後拿她的作品去充數。
林向北落落大方的站起來,一陣小跑上台,跟書記和主席握過手接過最後一塊金牌證書,和眾人拍過合照,剛要下台,書記拉住在她耳邊耳語一陣,林向北站到舞台的中央,在主持人莊重的頒獎引導下,替兩位老師接過“終身成就美術家”的獎杯。
隻林向北接過書記特意遞過來的麥克風,“大家好,我是言嘜,王一然和雷金岩兩位老師的學生,以往都是用郵件和在論壇上發言的方式與大家交流,這是我第一次公開露麵。主席真誠邀請我作為代表說幾句,那我就簡單說點大家好奇的。
因為我的兩位老師從小就教導我,潛心作畫,用心做人,我覺得我的作品與兩位老師相比還差得很遠,所以我羞於見人,以往都是不出席頒獎會。
當然了,兩位老師能獲得這個至高嘉獎是實至名歸,而我會出現在這裡實屬偶然,我這個文物係列的作品是我母親的書畫院當成湊數作品上交的,我本人並不知情,今天會過來也是哥哥把我騙過來才知道我有蒙上金獎這麼回事,估計我母親也是沒想到的。
在座有許多位大家、名士,能得到這個獎該是評委組和各位前輩對我這後生的抬愛、鼓勵並且給予我厚望,在此非常感謝大家。”
台下掌聲與歡笑陣陣,林向北一點都沒怯場,謙遜又清秀文雅,範晟處理完白茉莉返回來看了看林向北入選的作品,“林少爺不是畫國畫的嗎?這場麵話說的真是漂亮,根本看不出來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的插畫、油畫、水彩、粉畫、漫畫、漆畫都很出色,他有天賦,又有好的老師,性子又通透,當得上絕世無雙。”紀恒遠語氣冷冰冰的,語調又平靜,衛九和範晟卻聽出了得意和小驕傲的味道,又有幾個人能讓他誇成這樣。
衛九伸出手,把那個在林向北麵前班門弄虎的老頭按回凳子上,“要去哪啊?你想收我們林少爺當學生?我們林少爺還沒點頭呢,你慌什麼。”
林向北捧著明晃晃的獎杯和沉甸甸的金牌證書下了台,範晟立馬去接她,林向北笑眯眯的看著那個老頭,“我的五十萬再加三十萬?你吃的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