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半仙!
董明的五月,在緊張的訓練之中渡過,在球場之上,他流下了更多的汗水,當然,這些汗水之中,或許還有氣溫過快攀升的功勞。左婕已經與董明開口說話,隻不過,即便說話,態度也都帶著十足的冷淡。
在五月,董明居然又收到了董淑芬的一封來信,但當他將信打開,卻讓董明心裡又多了一分失落。信寫得極短,並且從那可憐的篇幅中,董明卻能感覺到董淑芬那語氣中的平淡,信中內容則是圍繞董開河將來縣醫院複查一事,說白了,與其說這是一封書信,更像是一份通知!
董明除了將董開河來縣裡的日子暗暗記下,少見的,他同樣回給了董淑芬一封短信,這倒不是說董明有意怠慢,隻是這段時期,他實在是忙得暈頭轉向了。
“旋腕發力不夠,舉拍要快,停!”隨著一聲喊停,湯老師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攏了攏頭發,擦去臉上的汗水,然後向著網前湊去,而對麵的董明,也識趣地向湯老師靠攏過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平抽擋,隻能使用手指手腕及小臂的力量,這樣才能保障抽擋中的速度優勢,千萬不能一昧地貪圖力量,而使用大臂發力,那樣你會失去最佳擊球時機,這一點你一定要注意。”
“剛剛那個來球的位置,稍微偏左了,我有些準備不及時,下次一定要注意。”董明也覺得有些懊喪,垂頭道。現在的董明,又經過了一個月的學習,已經將餘下的基本技術動作,基本學完,隻不過,正像湯老師說得那般,在他的吊球及殺球的學習之中,同樣出現了擊打高遠球時遇到的問題,身體在力量傳遞中,出現了協調性的問題。董明的訓練不能說不刻苦,湯老師也深知這點,可越是這樣,董明心中的不安便越發強烈,因為他清楚,問題並不是出現在訓練上,或許,自己真的就沒有學習羽毛球的天分嗎?
當然,從董明動作的規範性上,他做得已經基本符合要求,儘管他訓練時間不長,但訓練強度卻達到了極高的程度,湯父甚至都經常出現在董明的訓練場上,客串起了喂球教練的角色。對此,董明除了心裡默默感激外,他覺得唯一能報答湯老師的,便是更加勤奮的訓練。
“剛剛出現的那個球,實際上應該使用反拍抽擋技術,這項技術與反手擊球兩項,本來計劃這個學期讓你練習的,不過,考慮到你將麵臨的比賽及康寧師範的考核,學習這兩項技術的時間,隻能放在下學期了,對了,還有跳殺球,都將放在下學期再進行學習。”
“可是湯老師,如果遇到反手球,我應該怎麼處理呢?”
“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可以通過腳下快速移動,調整身體,使用正手去擊打,你腳步很快,在這一點上,不需要太過擔心。”湯老師看了看手表,又繼續囑咐道,“今天是三十號,已經五月底了,再給你幾天的單項訓練時間,到下周開始,老師就要對你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綜合性技術訓練,那將是真正的多球練習,並且,在那段訓練之中,老師便可以大概判斷出,你是否有能力渡過當前難關。”
董明默默地聽著湯老師的囑咐,心裡卻早就飛到了另一件事情之上,因為轉天就是董老師前來縣醫院複查的日子,這本是件不大的事情,但董明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是帶了些許期待。
董明的訓練,一直持續到了五點鐘,這一天雖然是周二,董明早就結束了自己的音樂課,為了增加專項訓練的強度,他將素質四項課都占用了兩節,又哪還有閒暇顧忌到音樂課呢,隻能對音樂課說拜拜了。
結束了訓練的董明,回到宿舍進行簡單清洗之後,規矩地跑去了食堂吃飯,雖然現在他晚上仍然還住在五金公司家屬院,但他已經沒有多餘時間自己準備晚飯,隻得到食堂去對付,他這麼做,便是因為即便在晚上,董明同樣要到球館裡麵進行訓練。晚上是他自己的訓練,內容仍然是步法及彈跳的訓練,這種高密度高強度的訓練,估計也就是董明這種耐力極好的人,才能堅持下來,而這種快節奏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個月。
轉天的上午,董明下了第二節課,就奔向了汽車站,因為這天董開河要來縣醫院複查,至於董明的第三節課,他早已經請好了假,上課雖然重要,但接董老師,也同樣重要。
周三不是周末,采石峪開來的班車,到得比平常要早,就在董明剛到車站沒多久,他就在下車人(流)之中,看到了董開河。人群中的董老師非常顯眼,他已經能夠站起來了,不過原本就有小兒麻痹的他,現在腰又受了傷,那一瘸一拐,並且還佝僂個腰的樣子,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但讓董明有些失落的,便是他隻見到了袁秋容扶著董老師走出了出站口,卻沒見到他的同學董淑芬。一定是董老師怕擔心她的功課,沒有答應她一同前來吧,董明這樣想著,雖然腦子裡在飛快地活動著,他的動作並不慢,直接就上前來到了董老師的跟前,然後隨後接下了袁秋容身上的一個背包,這才道,“董老師坐了這麼久的車,沒有感到啥不適吧?”
“這一路時間又長,又顛簸,我坐這麼久的車,都覺得有些累了,不過啊,你們董老師卻說沒事兒,他的話熊伢兒你信嗎?”袁秋容說話間,還輕輕舒展了一下身子,似乎在向彆人表明,這一路上的辛苦。
“我哪有那麼嬌氣,董明彆聽你袁姨的,十天前,老師就下了地,現在身體早就利索了,除了……,除了現在腰直不起來,嗬嗬,行了,能站起來,我已經很知足了。”董開河聲音仍然像以前那般洪亮,唯一不同的,便是洪亮之中帶上了一點沙啞。
“去醫院,要不要我們喊個三輪?”董明看著走路仍顯蹣跚的董老師,建議道。齊山不像康n縣城非常小,根本沒有出租車可坐,還好車站附近倒是蹲著許多的三輪車,也算是方便。
“不坐那東西,怪不舒服的,去醫院不就是十幾分鐘的路嘛,你董老師我還是能走的!”
對董開河的意見,袁秋容沒有提出啥反對意見,董明便更不會多說什麼,一行三人,出得車站後,董明與袁秋容一左一右扶著董開河,沿著車站前街,向著縣醫院走去。
“今天還多虧了你爺爺,不是他請來小榮子,早上開車送我們到采石峪車站,我都準備騎車馱著你們董老師去趕車的。”袁秋容一邊走著,一邊對董明道。
聽到這裡,董明的神情卻是一黯,都這麼久了,村裡人看來還是不願意接受袁秋容這個走回頭路的人,他輕輕歎息了一聲,卻有些違心道,“這有什麼可謝的,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有這份鄉情在,誰遇到了點兒事情,彆人不會搭把手呢?”
“這段日子,我算是看透了,也比以前有了更多的感受,老師不是一個刻薄的人,這個鄉情嘛,在有些情況下,還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我這麼說董明你可能不太理解,但這就是社會,要遠比你想像得更加複雜。”
“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其實吧,我覺得,大家也都有自己的苦衷,迫於一些壓力,每個人做事情,並不能完全依靠本心,因而有些時候,我們看到的並不一定便是真實的東西,不是彆人太功利,如果能想到他們的無奈,你的心裡也就會變得坦然。”袁秋容受過的苦,比一般人多得多,也正是如此,她才能變得更加堅強,心思也更加通透,要不然,在村裡受到這般委曲,也不可能表現得如此淡然。
“對了,你們董老師這次檢查完身體後,準備在縣裡住一段時間,改變改變環境,體驗一下與村裡不同的生活。”說到這裡,袁秋容看向了董明,繼續道,“熊伢兒你現在想在家裡住的話,繼續住著便是,反正也能住得開,家裡雖然不大,總比宿舍裡清靜,你彆有其他想法。”
袁秋容的話確實有道理,董明在袁秋容家裡住了已經有小一年時間,而他的修煉,確實也需要一個清靜的場所,袁秋容家裡的條件是他宿舍裡無法比擬的。但是,既然董開河準備與袁秋容一道回來居住,這便與當初袁秋容自己在家時,有了明顯的區彆,董明還不至於臉皮厚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賴著不走的地步。更何況,他的磨穴期第三階段,這幾天就能完成,等磨穴期結束之後,接下來的修煉,便對環境要求不再那麼苛刻,現在也是時候回宿舍了,董明想到了這裡,便咧開嘴笑道,“其實吧,我更喜歡住在宿舍裡,您回去的這段日子,我便隻是偶爾才來這邊。”這便是睜著眼說瞎話了,董明這個功法在修真界的時候,修行得還算深厚,瞎話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之中,他還沒怎麼來得及施展,不過,看起來,他有了重拾此功法的打算。
“你可彆跟袁姨客氣,大不了,周末淑芬過來的時候,你再回宿舍去住也沒關係,不會是你害怕天天離你們老師這麼近,心裡有壓力吧?”
“肯定是這個原因,他不願意留下就隨著他去,不過董明,學校離你袁姨家這麼近,要時常過來陪老師嘮嘮嗑,老師在縣裡可是沒啥熟人,除了你們縣中的徐老師外,認識的人還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