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這個問題您不需要問我,因為您比誰都清楚為什麼。”
“郭老師是您要置我於死地,我自然不能當那個待宰的羔羊。”
“我來港島遠離燕京,您應該開心才對,因為這樣就不會看見我礙您的眼。”
郭齊林的語氣平靜,話裡話外諷刺的意味很濃。
老郭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這話外音。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讓你在內地寸步難行?”
“你現在是真打算不認我這個父親了嗎?從我打這個電話起到現在,你都沒有喊過一聲父親。”
“郭老師?你我父子二人的關係已經到了這麼生份的地步?”
電話那頭的老郭莫名感覺心裡難受,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的兒子自從離開德雲閣以後,越來越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這究竟是怎麼了!
父親?
聽到這個稱呼從老郭嘴裡說出來,郭齊林莫名感覺諷刺。
“父親二字,我理解的是愛,可我並沒有從您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愛。”
“我所感受到的,隻有壓抑和打壓,以及一次次的否定。”
“如果您理解的愛,是打小將他的自尊全部打掉,讓他變成溫順甚至說是卑微的樣子,那對不起,恕我不能認同。”
“或許您的愛,隻有在小兒子的身上,才能看到。”
“我也不知道,誰家的父親,會要將自己的兒子置於死地?”
郭齊林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他的內心一片冰涼。
“我那是為了你好,我隻有將你的性子磨平了,等到了外邊你才不會吃虧。”
“為什麼你不能理解我呢?”
老郭想要嗬斥,臨到嘴邊語氣又軟了下來,苦口婆心的說著自己的‘苦衷’。
“你還年輕,我不怪你……”
“您所謂的為了我好,是我為了讓在外邊跟人說話,恨不得卑微趴到地上?”
“這就是為了我好?”
郭齊林冷笑了一聲。
老郭沉聲道“這些事情,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回來,有什麼事兒咱爺倆慢慢嘮。”
“說相聲才是最適合你的路,難道你以為你去了港島又能混出什麼名堂?”
“你弟弟還小,德雲閣這偌大的家業始終還是要交到你手上。”
這是老郭得心裡話,在他眼中,自己這個大兒子說相聲那麼多年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去了港島又能玩出什麼名堂?
還不如老老實實回來說相聲。
果然,我在您眼裡是這樣的人。
郭齊林自嘲的笑了笑。
他將車窗搖下,迎麵冷風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心情冷靜了下來。
“沒什麼好聊的了,一接通電話,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對我一頓訓斥,我感受到的隻有壓抑。”
“從我在內地看不到一點出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那天夜裡,相同的時間,我跟您說過。”
“對外我會堂前儘孝,私下裡不必往來。”
“這是我最後一次接您電話。”
“掛了。”
郭齊林掛斷電話,並將老郭的號碼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