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調查科!
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尋思怎麼開口問薑麗娜,畢竟父母的事對她影響非常大,不想去揭她傷疤。
把玩著手裡的芝寶打火機,自嘲了笑了笑,感覺可能我還是適合待在部隊,警察這個職業並不適合我,心太累。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薑麗娜穿著今天在百聯買的粉色連衣裙,從她的房間款款走了出來。走到我的身邊後,徑直在我右側坐了下來,然後小臉朝外的臥倒在我的腿上,把我的右手拉過去握在手裡。
“程大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把我的手放在嘴前,輕聲的問我。
我低頭看著半躺在我腿上的薑麗娜,腦子有點混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沒有管我,隻是自顧自的說“你知道嗎?程大哥。媽媽不在了以後,就再也沒人給我買過新衣服,奶奶雖然對我們很好,但是那個時候我們吃飯也成問題,穿的衣服都是彆人家不要的,奶奶給我們修剪後給我們穿的。”
“我從小就很羨慕彆的女孩能有新衣服穿,可是我卻知道我們買不起。我記得有一年,一個老鄰居送給了奶奶一塊花布,奶奶不舍的自己用,給我和萌萌每人剪了條連衣裙。”
“當穿上連衣裙的一刻我特彆開心,開開心心的跑出去找小夥伴玩,可是就在我穿上新的連衣裙還不到10分鐘的時候,可能跑的太著急了,摔了一跤,把連衣裙給摔破了。”
“雖然我的膝蓋也摔破了,出了好多血,但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痛,隻是舍不得我的裙子。”
“我哭哭啼啼的回到家,奶奶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幫我換了衣服,又幫我處理好傷口。可是我還是一個勁的哭,我真的好傷心,這些年我唯一的一件新衣服就這麼壞了。萌萌看到我哭,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奶奶看著我們,也傷心的坐在一邊掉眼淚。”
“程大哥,你知道嗎?那一天我真的好傷心,好傷心。”
“可是今天我卻真的好開心,程大哥當你說要給我們買衣服的時候,我心裡其實非常願意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你對我和萌萌那麼好,我又怎麼能亂花你的錢呢?”
“後來你故意嚇我,說把我丟了,但是我知道程大哥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你是為了給我們買新衣服才這樣說的。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心裡還很開心呢。”
“你就是想給我們買新衣服,我是知道的,我不傻。你對我們那麼好,才不會凶我們。”
“今天我真的好開心啊,奶奶不在了以後,你是第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可是我什麼也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薑麗娜說到這裡,突然坐了起來,撲到我身上,緊緊的抱著我,把臉埋在我的胸口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心情有些沉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滬市這種世界性大都會,還會有像薑麗娜兩姐妹這樣的苦命人。
我出身於部隊家庭,爺爺參加過四大戰役,伯父參加過對天竺的自衛反擊戰,父親參加過對南越的戰爭,母親是部隊文工團的,妹妹如果不出意外也會進入部隊文工團。
而我自己20不到也因家庭背景被招入華東軍區,這一待就是十幾年。對社會上的認知,從來都是來源於新聞和宣傳,隻看得到光明的一麵,對於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說了解的很少。
通過這個案件我接觸到的人,無論是王麻子,劉晶,胡桂花,薑麗娜姐妹,甚至是薛峰,其實都是屬於社會的陰暗麵,是那種所謂的小人物,某種程度上來說也都是苦命人。
但是社會的基石偏偏不是那些代表光明的企業家、科學家、政治家,而是像他們這種來自社會陰暗麵的小人物。
以我的社會背景,如果沒有進入十三科,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和他們產生交集。也許在某一時刻,會有一場政治婚姻,隨後生子、升職、退休、終老,一輩子都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其實像吳少東,李如鬆這些人其實也是屬於小人物這類,每天為了自己的堅持默默的活著。不過我卻覺得他們活的比那些光明麵更為充實。
起碼他們活的真實,不說那種維護了社會基石的穩定任勞任怨那種空話,隻說他們所謂的為了信念付出本可以不用去付出的艱辛,也值得我的尊敬,可是往往他們也是最容易被遺忘的一類人。
但是沒有他們,社會的光明麵也就不會在那麼光鮮。那些個大人物在討論民生、經濟的時候,其實最終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代表社會光明麵的那些人,真正想要的無非是名利二字,永遠一副慈善家的麵目。一邊享受著奢華的生活,一邊對著乞丐流露出憐憫的表情,永遠戴著虛偽的麵露。
這種人並不值得尊敬,同樣也並不值得厭惡。反反而吳少東這類人活的更有血有肉,他們為社會做的事,是能確確實實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