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魔途!
“看!“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他們沉下去了!“
所謂的沉,得有水才沉。眼前這些鬼兵明明是站在堅固的荒田上,它們卻開始莫名奇妙地東倒西歪,沉沒了下去。仿佛他們腳下堅實的地麵,對他們來說已經變成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潭。
很快,圍繞四周的數百名冥土鬼兵都沉沒到地下不見了!地麵卻還是原來的樣子,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讓見多識廣的蕭穀人都有點瞠目結舌。他呆望著鬼兵們消失的空地,不知道玄陰派在做什麼。他唯一肯定的是,這事還沒有結束。心狠手辣的冥帥黃一虎,絕不會這麼輕易地空手而回的。
蕭穀人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地麵上,一隻土黃色的手,硬生生地從土裡伸了出來。他終於明白了對方的詭計,大喊了一句
“快!棄陣!拔刀!“
他醒悟得還是遲了一點點。一眨眼功夫,院中的空地上,已經像一片苗圃一般,密密麻麻數百隻手伸了出來。有的鬼兵已經爬出半個身體。它們都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它們自己就是這土地的一部分。
五個三代弟子驚慌拔刀,血玄陣的紅色氣罩消失了。轉眼之間,戰局逆轉,血玄陣已破。
血玄陣的氣罩隻能保護空中的四麵八方不被突破,地麵以下卻是不能企及的。玄陰派的鬼兵衝擊無果之後,轉變了戰法,施展土遁術從地下繞過了血穀道的防禦。
雙方陷入一片血腥的混戰中。這些鬼兵雖然是土化而成,卻內含玄陰真氣和腥臭駭人的積屍氣。不但力大無窮,而且拳拳寒氣逼人。
不過一會兒,整個院落都被一股陰冷腥臭的氣息所籠罩,恐懼就像網一樣纏住了所有的血穀弟子。關雎雖然在屋頂上,也覺得渾身發抖,呼出的氣都凝成了白氣。
血穀弟子的刀法雖然厲害,但蕭穀人、丁坤外加五名三代弟子,一共也不過七人。第一波鬼兵被他們砍得七零八落,第二波、第三波又從地下湧了出來。
它們源源不斷,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儘頭。這一戰依然是真氣對耗的惡鬥,形勢卻已經大不如前。血穀弟子們以血肉之軀和玄陰派的土兵對抗,身體上吃了大虧。再加上以寡敵眾,招招都是搏命,無法氣定神閒地施展法術,全身氣力消耗太大。
而對方隻需要躲在一旁安然地不斷催動鬼兵,坐等他們力儘而死就可以了。
“薛老賊的弟子竟然這麼草包!”葉菱冷笑了一聲。她本想看一場勢均力敵的好戲,沒想到勝負的天平很快向一邊傾斜起來。
關雎笑不出來,他不想死。
“怎麼辦?他們都殺進來了!”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禦圈瞬間崩潰,應驗了他一直不詳的預感。年紀輕輕,他可不想這樣去死。但是四麵八方都圍滿了鬼兵,簡直是插翅難逃。在這種絕對實力的差距麵前,他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起不到任何作用。
葉菱將手攤開纖纖五指,露出白玉般的掌心“血穀弟子胸口都有飛刀,你拿出來給我。”
關雎往自己胸口一摸。胸口確實有一塊一尺見方的硬皮革。他一直當是道人防身用的胸甲,並沒有特彆在意。這時他往上一摸,才發現上麵有一排已經彆好的冰涼的小刀。每把都有三寸來長。這小刀拿在手裡隻覺得沉甸甸的,刀刃上寒氣逼人,鋒利無比。
“都給我。”
關雎將拔下的飛刀遞到葉菱的手中,一共五把。關雎忽然感覺她體內真氣一動,就像空中的雷電那樣忽然地一閃光。隻是一瞬間,關雎看見她手中青光一閃,立刻五把飛刀已經化成五線流光,往密密的林莽中飛了出去。
飛刀劃破夜空,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蕭穀人還以為有人偷襲,心中一驚,抬頭隻看見薛重站在屋頂上。
雖然他還扶著一個女人,但所有人都自然覺得這飛刀是薛重擲出。
薛重雖然是觀中的少主人,但尚未結丹,道行一直是不及蕭穀人的。但他丟出這五把飛刀的功力,卻是遠遠勝過了任何血穀弟子。
“難道渾沌丹威力如此之大?”蕭穀人暗想。薛重得丹之後,已經直接躍升到了結丹的階段。但要安然地掌控這忽然外來的能力,他應該需要長久的修煉。怎麼可能半個晚上的功夫,他的功力就突飛猛進到如此地步了?
一陣淒厲慘叫聲從樹林的深處傳來。顯然,飛刀命中的並不隻一人。
所有的鬼兵嘩然而潰,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堆一堆的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