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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是誰二(1 / 1)

是我非魚!

一副極其普通的門把手被我研究擺弄了半天,始終也沒有把門拉開。一股熱血瞬間湧上大腦,就在我轉身向窗邊跑去的時候,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啪”的一聲,整個人都摔到了地板上。

令人驚奇的是在我五體投地之前,思緒竟如此清晰——大腦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是祈求、無助和恐慌逐一閃現出來,隻是一瞬間的事,但感覺好像是在看高速影像回放一樣秋毫必現。

這讓我想起以前的籃球場上運球快下時被彆人伸腳絆倒的事來,那感覺與此刻彆無二致。心裡不禁暗罵這夢做得也太他媽真實了,就像某人在某小品裡說的“真實他媽給真實開門,真實到家了”。

我強忍著鑽心的疼痛,靠著兩隻發木的手掌緩緩爬起身來,習慣性地拍了拍衣服,心口怒氣難平,怒視著翻倒在地上的凳子,真應了柳三變那句“竟無語凝噎”。

好一會才回過頭來繼續向窗邊走去,借著閃電一驚乍的一顯現,窗外除了鍥而不舍的風雨、喜怒無常的雷鳴閃電、離魂瘋癲的大樹之外,依然沒有什麼能讓精神為之一驚的事物出現。

我沿著窗戶四周摸了摸,上下左右看了看,發現窗戶根本就打不開後,握起已經由木轉疼的手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窗玻璃上。

隨著“哐”的一聲,大腦中靈光一閃,轉身衝去抄起地上的凳子掄圓了膀子狠命朝窗戶砸去,“哐、哐、哐……”一陣操作之後,頹然發現窗玻璃依然完好無損。

我扔下手中已經散掉的板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雙腿一軟險些摔倒,無力地抬起手臂扶在冰冷的玻璃上,心裡也一般冰冷。

緩了一會,這才晃晃悠悠地走過去,重又躺回床上。隨著脖頸機械的扭轉,目光徐徐在病房裡搜索了一圈,發現房間很小,隻有一張病床一個床頭櫃,還有一把我剛才招乎窗戶玻璃,現已碎散一地的木凳。

心灰意冷地歎道,“唉!我要是能穿牆就好了,起碼能離開這間病房。”

忽而心生一念對,可以撞牆啊!說乾就乾,我立馬精神煥發,隨即赤腳溜下床來,地板上的冰涼由腳底傳來,更加提神醒腦。

迫不及待地奔到窗邊,將身體貼在玻璃窗上,正準備朝對麵牆上衝去的時候,忽然“嘁哢”猶如開山裂石般的一聲雷鳴,伴隨著身體一個哆嗦,耳道裡也沸騰著“嗡嗡”之音。

經此一驚,腳下的涼意就更加分明了,內心又猶豫不決起來,便強行扯個借口搪塞自己——我會不會是穿越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一頭撞過去可不就掛了。

這樣一來,放棄撞牆就變得理所當然了。我再一次躺回床上,心想難道我真的穿越了?不過穿越時空在邏輯上是行不通的,就像那個回到過去殺死希特勒避免二戰的悖論。

更何況我是忽然來到這裡,前後並沒有什麼關聯,如此看來這還是一場夢。但這麼一番折騰,為何還是醒不過來呢?

我雙手抱著頭百思不解,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又反複仔細的摸了摸頭發,沒錯,是長的,但我的頭發之前明明已經剪短,怎麼又變長了。

想到這裡,我立馬擼起左邊的袖管,在左臂上找了又找,看了又看,就是沒有找到那條有七八厘米長,像一條蜈蚣似的傷疤。

遂又及不可待地拽掉上衣,卻看見胸口的胎記赫然如故,條件反射般又扇了自己一巴掌。經這一巴掌提醒,我翻身跳下床,仍就赤著腳朝洗手間奔去。

就在我拉開洗手間的門,還沒想好如何麵對的時候,內心就被失落占滿了——裡麵並沒有鏡子。心情沮喪的走出洗手間,這時恰又有一聲悶雷滾入耳道。

我習慣性地朝窗戶瞥了一眼,頓時心頭一熱立馬跑了過去,顧不得腳痛,把木凳的碎件盲踢到一邊。

始終盯著窗戶的視線這回終於看清了自己——原來我還是我,隻是頭發變長了,胡子也長出來了,憔悴滄桑了許多。

但還是不死心,再一次擼起袖管反複看了看左臂,依然沒有那道標誌性的疤痕。心想難道我夢到了自己的將來——老了“他”,除了疤不成。

這時一個大膽地想法油然而生——搞不好這裡才是真實的世界,那自己就是貨真價實的神經病,以前的種種才是一場夢。

想到這裡,腦袋“嗡”的一聲似要裂開一般,胸口也特彆悶,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細致緊密地擠壓著,大口呼喘著仍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一時身心俱疲,喘吸著再一次挪回床上,待頭痛緩和以後不禁自言自語起來——如果這裡是真實的,那為什麼關於這裡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呢?難道我失憶了?失憶為什麼會住在精神病院呢?

一連串無人回答的自問之後,我頹然地躺在床上任由著兩對眼皮在那打架,就在它們即將握手言和的一瞬間。

突然想到(如此看來這給我灌頂的醍醐恐怕有百分之六十的真,在純真已瀕危的當世,這是一件多麼讓人不能接受的事實)之前的一番自虐之所以沒有讓自己醒來,是因為這些動作的受者是夢體。

而夢外的本體並沒有受到夢中的物理刺激,所以不可能醒來。這樣一想,我再一次滿血複活了,興奮之餘又期望夢外的誰現在就能推晃我的肩頭,用最粗魯的語言溫柔地喚一聲“起床了!”

甚至不介意用他的巴掌和我的臉做一次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科學演示。其實我心裡期望的那個誰在我的期望之初就已經知道姓甚名誰了,隻是我在極力掩飾自己知道,而掩飾的對象卻是自己。

這確實很令人費解,不過這也可能是大腦在潛意識下的一種自我保護。

就像許多不被理解的受qj的人所說的,當那把冰涼的鋼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時,肌肉瞬間就變得僵硬起來,不但手腳動彈不得,甚至連喉嚨除了嗬嗬的喘息聲之外,也發不出任何的呼救之音了。

言歸正傳,為什麼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又急著逃離呢?

忽然想起一句成語——莊周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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