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非魚!
我趕緊停下手中的鑰匙,把食指靠在唇邊點頭向郝仁示意了一下,然後躲到兩邊抬起手來敲了敲門板。隨著裡麵傳來一聲“誰呀”,我懸著的心立刻就放了下來。
“大小姐,你怎麼又上來啦?說吧,什麼理由讓你這麼自信?”林依依剛打開門就被我一通數落。
麵對我的質問,她也不做辯解隻是抬手朝黑板牆上一指,繼續玩她的手機去了。裝修的時候夾穀在電視背景牆上刷了一塊黑板,沒想到竟是給賊準備的。隻見上麵寫著
借條,茲借物品若乾,他日自當歸還。簽名是路人甲,日期是昨晚。旁邊“胖哥羊湯館”的餐單下麵還有一行字——羊湯米粉確實不錯!
看到這裡,我不由想起胖哥說昨晚夾穀叫外賣的事,原來是路人甲所為。看來他還真是“隨遇而安”,儼然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心想小賊,你這麼皮,不怕老師叫家長嗎?
說到老師,我是真心後悔當初高考填誌願的時候沒有選擇師範院校。你看現在當老師多好啊,學生成績好是老師的功勞,成績不好是家長的原因。
老師們不都是有一句捂起臉來懟家長的名言嘛——都是我教的,怎麼彆人家的孩子就學的好,單單就你們家的孩子學不好,我看是你們大人在家裡教的不好。
我一直有個疑問不吐不快為什麼彆的孩子不是大人在家裡教的好?難道口才好就這麼任性,說話都不講邏輯的?“老師好!”可能很多人都是被逼的。
“對了,依依你是怎麼讓那保安大爺乖乖給你拷貝監控的。”
“對美麗動人的本小姐來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嘛!”
“動的人我倒是看見了,美麗在哪呢,難不成被天使溝跑了(天使愛美麗)?噢!對了,我怎麼忘了你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在這裡比警察都好使。”(科創未來家園不但是是林氏集團開發的樓盤,而且物業也是自家的。)
“我倒是想用,可是保安叔叔不給咱出場機會呀。”
我在心裡暗道大爺、叔叔,總算沒被胖保安整的差了輩。
“唉!真是媚眼一飛,事半功倍。恨不今生為紅顏啊!”
“唉吆喂!怎麼著,誰又惹到您了,警察叔叔?”不等我回答,她接著又道,“用你的話怎麼說來著又‘滿腹經綸賦牢騷’啊。”
沒想到輩份終究還是亂了,我冷笑著說“能有誰,還不是你另一位食色而肥的保安叔叔。”
也許是下意識要對上她剛才的句式,於是我摸著肚子又補了一句,“看把我的六塊腹肌都給氣成一塊了。”
“我覺得吧,讓您腹肌六神合體的恐怕也是食色而肥吧?確切地說應該是食“水”而肥,嗬嗬!”
我正要張口,忽又想起女人要哄的名言,就放棄了懟回去的念頭,不再說話,因為在哄字訣裡此時無聲勝有聲。
“依依,房間裡的東西你沒動過吧?”我掃視了一眼一絲不亂的客廳詫異道。
“沒有啊。”林依依盯著手機屏幕,頭也不抬的答道。
我心想這賊也太講究了,要不然就是有強迫症,見不得亂。
“對了,監控”我話音剛落,對我來說相當於擺設的門鈴就響了起來(我還是習慣於敲門)。透過貓眼看到熟悉的衣裝才想起技術鑒定科的同事要來取證的事。
進門後他們說明來意,並告知我監控拷貝已經拿到,就開始工作了。林依依也不再玩手機,拉著郝仁這個見習顧問組成了刑偵鑒定臨時觀摩團,還大言不慚的叫人家小郝。
言談之間很是親切,像老朋友一般,其實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我則被陽台上一架天文望遠鏡吸引了過去。前幾天夾穀還跟我說他在網上買了架天文望遠鏡,不成想貨到了,他卻不在了。
想到此,我又不禁悲從中來,不但沒有了剛才和林依依說笑時的灑脫,而且還很自責剛才那些玩笑怎麼會說的出口?
難道這就是人的天性潛意識在不自覺中對他人或自我的一種保護?怎麼這麼像電腦程序呢?
“顧哥,你快來!”
尋聲奔回客廳,隻見林依依右手撫在胸口上,臉色蒼白,眉頭緊皺,額上沁滿汗珠。我不及細想,俯身抱起她就朝外走。
有些愣神的郝仁經我一叫才反應過來,但仍有些恍惚,直到出了電梯出了他才算緩過神來,先我們一步去拿車。我遠遠的看著他不停的拽拉著駕駛座的車門把手。
心裡正自納罕難道禍不單行,車門也壞了。看到車牌後才恍然,敢情他拉扯的那輛隔壁才是我的車。鑒於此我隻好和郝仁交換了一下位置,親自去開車,由他在後排照看林依依。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郝仁才磕磕巴巴地把依依暈倒的事情說清楚——他一時大意被依依套出了夾穀遇難的事情。
我聽後趕緊跟依依解釋說,“你彆聽郝仁瞎說,死者身份還沒確定。要不然也不需要采集dna做比對了。”
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似乎在跟空氣解釋的我,看上去更像是自我安慰。隻是這安慰也並沒有多少底氣。
由於車頂被臨時放了警報器的緣故,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衝到了醫院。依依剛被推進急診室,她的父親林有良就趕到了。
隻見他的領帶鬆散的圈在敞開的襯衫衣領下,身上散發著古龍水的味道,隻是這古龍水中還裹挾著一種很淡又很分明細聞之後便消失不見的香味,一起消失的還有在我腦中忽然顯現的模糊影像。
林有良氣喘籲籲地拉著我第一句話就是,“醫生怎麼說?”
“還不知道,您來之前依依剛被推進急診室。叔叔您不用太擔心,依依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
“依依之前有吃藥嗎?”
“沒見她吃過。”說著我轉頭向旁邊的郝仁求證,他也持相同意見。
“噢!”說完他凝重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