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案底在,查一個人,是不難的,但要找到就不那麼容易了,這關乎人能動性。
依然是雨天,到處濕漉漉的,路人都裹在雨衣、躲在雨傘裡,行色匆匆。
他們在趕些什麼?到頭來,不過儘是些匆匆罷了!
我躲在車裡,在匆匆裡想著匆匆,致使車輪在水窪裡匆匆而過,濺起的水撲了彆人一身。
他們這才停下腳步,朝著我的車怒目而罵,接著便又繼續匆匆了。
仿佛匆匆是一種潮流,大家都忙著趕,畢竟誰與也不想做土鱉。
我不禁笑了,是自嘲的笑。沒想到我過去罵的竟然是現在的自己。
曾幾何時,同樣是在雨天,我也對著誰的車,用違反素質教育的口吻,自言自語。
我到幸福花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隻是天空依然會灰蒙蒙的,像被煙熏過一般。
這是個老小區,一切都顯得垂頭喪氣的。隻有外牆上的馬賽克,還在孤傲的鄙夷著一切。
門崗形同虛設,裡麵的大爺甚至都不願抬頭看你一眼,也許這便是物業口中五毛錢該有的樣子。
綠化帶那都是老黃曆了,要不然我也沒地方停車了,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隻是不知道住戶們會否這麼想。
我剛走進樓道,一股濃濃的黴味兒便撲麵而來,我心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最配得上雨天的地方在這裡。
樓梯是水泥原色,上麵濕噠噠的;扶手上鏽跡斑斑,倒也鐵的實在;
牆壁是可以自豪的,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仍無需證明自己曾經是白色的,角落的蛛網也時時刻刻在昭示著它的活力。
我放慢了腳步,正想著牆上高於頭頂的腳印是如何踩上的。
忽然被撞了個滿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抱歉的很。”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在他盈盈似溢的善笑與軟語裡,我不得不擠出一絲笑來。
隻是他的慈眉善目裡總透著一股淫邪。倒不是因為他價值連城的黑眼圈,恰恰相反,黑眼圈反是一種乾擾。
似乎想起了某個人,某些事,之所以用似乎,那是因為這個人,這些事分明又好像來自夢裡。
我便是帶著這種疑惑,按響了已經脫色的門鈴。屋內雖然算不上高大上,但相較於外麵,也稱得上彆有洞天了。
粉色滿屋,少女心爆棚,噎得人透不過氣來。房客們也都童心未泯,一起向我撲來,仿佛我手裡捧著糖一般。
我立馬就亮明了身份,絕非買不起糖,而是覺得她們臟,骨子裡臟。畢竟是孩子,乾淨不起來,這也是天性,強求不得。
但是我的厭惡也是天性,她們倒是沒強求,隻是有些膽怯,像做錯了事一樣。
慌忙推開各自的房門,指著裡麵說“我們是正規的。”
我看見其中一間房裡有一張一頭帶洞的床,便恍然的笑了。
三言兩語之後,屋裡便又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你彆不信,我就是有這種魔力。
以至於他們都說,我討厭孩子是一種虛偽。
“請問,誰是杜若蘭?”我早就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