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吃了兩口,終是不能忍受這種氣氛,然後開始想,莫不是南敘剛剛說了幾句話又累著了?
想想今兒下午出去這一趟,來去她都沒拎東西,現在都有些累,更何況南敘呢?
不僅在大熱天用自行車載著沉甸甸的她和一堆重物;還拎著老媽重重的愛心爬了三樓;又因為她大哥的事情著急忙慌地賽了個跑;回來時她也沒放過他,去了趟超市,讓他不得不紳士地又累了一把。
現在她腦海裡都還能閃現出南敘胳膊青筋暴露的畫麵,這大半天真是讓他受累了呢。
不知不覺江江盯著南敘的胳膊看了起來,讓她意外的是,下午還完好無損的胳膊,現在竟散落著幾道深深淺淺的劃痕。
“怎麼回事?”
江江不自覺地放下碗筷,湊近南敘扶上了他的胳膊。
南敘完全沒意識到江江的目光,一直沉浸在江江方才給他帶來的悲傷之中,突然被江江的小手這麼一模,手裡的碗差一點沒抖落到桌子上。
他冷靜了兩秒,才用另一隻手拿過碗安安穩穩放到桌子上,側頭看向了江江扶著他胳膊的手。
不等他解釋,江江又湊近他一點,眼睛都快貼到了他的胳膊上,一邊輕輕摩挲著他胳膊上的疤痕,一邊著急地問“這是怎麼弄得?貓抓的?咱也沒遇到貓啊?”
說完,突然抬頭望向他,那一雙好看的眼睛裝著她的關心,比以往更加明媚動人了。
南敘頓時心裡咒罵自己一聲,怎麼能這麼輕易,因為她的一兩句關心話,一個柔情的眼神,就把剛剛那些陰霾都驅散掉。
但很快江江的大嗓門就會把瞬間騰起的悸動嚇跑“說話啊,怎麼回事?”
南敘推開江江的手“應該是樹枝刮的。”
“樹枝?”
江江又抓回他的胳膊,上下翻看兩眼“還真有點像,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
“去大殿棠的時候吧,抄公園的小路去的,那有幾片月季花,不小心刮了幾下。”
“這麼大人了也不說小心點,刮一下還不行,這都多少道疤痕啊。”
江江嘴上不饒人,心裡知道南敘是因為著急去阻止江笑,才不管不顧的。
都怪她今兒的心思全在江笑和江湖身上,並沒注意南敘。
一瞬間愧疚感更強,平時這點傷多半就讓它自然修複了,今兒江江矯情了一把,吃完飯,硬抓著南敘在客廳沙發處給他的胳膊消了消毒,又抹了點去疤的藥膏。
彆說,父母都是醫生,雖然經常忙的不回家,但也有一點好處的,家裡常備藥應有儘有,這種時候特彆慶幸。
真把南敘的整個胳膊翻過來,江江才發現有那麼兩道傷被劃的有些深,不由地抹起藥來也小心翼翼了些。
“疼嗎?疼你可以喊出來,我不笑話你。”
江江說得正經,結果一向壯漢從沒因為一點小傷喊過疼的人,此時悶聲一句“疼。”
江江有些意外,也以為是她下手重了,猛地抬頭“真的呀?”
南敘正看著她,眉頭有些微皺,一副難受的樣子。
江江不由抬了抬身子,一隻手覆上了南敘的額頭。
“不會還中暑了吧?”
說著,好似手沒摸出來,又把額頭貼在了南敘額頭上。
那如羽毛輕輕在南敘臉上掃過的呼吸,那近在咫尺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刹那間讓南敘的喉嚨乾涸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