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渣爹再娶後,我帶親娘去逃荒!
楊氏的來意,謝蘊心中多少猜到了。
然而,山路難行,她自己與江主任的安全尚無法保證,實在做不出厚著臉皮給彆人畫大餅的缺德事。
待楊氏離去,劉蟾又籠著手出現在謝蘊身邊“遇此災禍,本就是他們的命,恩公不必過於介懷。”
這種宿命論謝蘊並不苟同“所謂命運,一半在天,一半在人,不管是世家還是百姓,都有為自己爭取生機的權利。”
“可黔首,終究是黔首……”
“黔首又如何。”
謝蘊給駑馬喂好水,摸了一把馬鬃“黔首也長著一雙眼睛一張嘴,說的是一樣的話,吃的也是一樣的糧。”
劉蟾表情複雜“恩公這些話,想必從未說與令尊聽過。”
謝蘊聞言,扭頭看劉蟾,輕輕挑眉“就算他這會兒站在我麵前,我也這麼說。”
——那可不一定。
劉蟾揣著袖,悄悄地撇嘴。
如此離經叛道的言論,怕是要請家法了。
王氏若有子弟敢說‘士庶同命’,被關三天宗祠都是輕的,極有可能會挨上二十板子。
他這小恩公,還是太過純良爛漫了!
謝蘊提出繞路而行,孫媼等人未有異議。
準備出發前,楊氏再次過來了。
楊氏是來告知,上楊村村民也決定繞道北上。
“隻是又要勞煩恩公。”
謝蘊沒客套,直截了當“既然想好了,那就一起走吧。”
那條山路非她所開,她是沒資格不讓彆人走的。
況且,人多點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因為需要劉蟾來帶路,謝蘊也將他添進馬車乘客的名單裡。
劉蟾得知自己終於不必再用那雙走出血泡的腳趕路,哪怕隻能歇息半個時辰,他還是撅臀爬上馬車,把自己塞進車廂裡,爾後撩起簾子去看謝蘊“恩公如此厚待,倒叫某不知如何是好了!”
謝蘊“……”
“要不你下來替我?”
話音未落,簾子已封死車窗。
謝蘊“…………”
天色漸暗,路上所遇流民卻越來越多。
皆是從東林郡折返、如今又不得不夜宿野外的。
有人坐於田埂上取出了喝水的竹筒,有人啃著烙餅目視前方,也有人跪在路邊,刨地找著可以果腹的吃食。
曠野之上,還有嬰孩微弱的啼哭。
謝蘊不打算連夜趕路,與江主任稍作商量,便選了一處離水源頗近的地兒作為臨時休息點。
謝蘊很快也發現,與他們同行的村民人數不太對。
——大概少了十來個婦人。
“該不會落在後麵了?”
葛氏經過,恰好聽見謝蘊的念叨“恩公不必掛心那些人。”
謝蘊扭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