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謝蘊話音才落,那廂折騰的公雞就歪倒在地,兩隻雞爪子也懸在半空。
“這——”這樣的畫麵對劉媣來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謝蘊能理解劉媣的詫異。
畢竟這個世界,麻藥還沒誕生。
就連電視劇裡常見的蒙汗藥也尚未麵世。
劉媣不是那等蠢姑娘,瞬間就明白這‘麻醉劑’的珍貴,立即將麻醉劑推還給謝蘊“我不能拿,這必然是你保命的東西,再者,上回你已經給了我一把小匕首。”
那匕首,連阿娘看了都驚為天物。
不說鍛造材料遠勝百煉鋼,便是技藝也世間罕見。
如大郎告訴她的那般,匕首之鋒利,在烤全羊肉上輕輕一剖,那羊肉就一分為二。
此次去徐府赴宴,劉媣也會將匕首給帶上。
“遇上徐賚那等猛將,一把小小的匕首不一定能傷著他。”謝蘊又把麻醉劑塞到劉媣手裡,不忘交代“麻醉劑是以防萬一,若當真有人對你不軌,你就在他靠近時快速給他一針,加大注射劑量,可取他性命。”
劉媣拿著麻醉劑,一顆心如打鼓般怦怦直跳。
作為貴女,從小到大,出行必有護衛,何曾麵對過今日險境。
哪怕阿父要將她送去雒京,也是事先告知了阿母,而這個臨莒縣縣令,卻是個我行我素的蠻乾之人。
心緒浮動之際,手上多了一股暖意。
“姐姐莫怕。”謝蘊拿話安撫“徐賚有意將姐姐送入太師府,想來不會對你不規矩。”
劉媣低頭去看拉著自己的那雙手,也道出心底的擔憂“隻怕接風宴是假,我與阿娘入了徐府,也許——”
謝蘊打斷了她“若徐賚欲強送姐姐入京,姐姐不如與嶽母先順從了他。”
劉媣不解地望向謝蘊。
“從臨莒縣到雒京少說半個月,路上不見得就不會有變故。”
謝蘊又道“我既與姐姐有了三年之約,在此期間姐姐就是我的妻子,若姐姐真被送入雒京,我自是要去找姐姐的。”
劉媣眼眶微紅“謝郎你——”
“無論發生什麼,姐姐當以自己為先,隻要還活著,就不怕來日沒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逆風翻盤?”
“是。”
謝蘊點頭“除了這條命,其它皆為身外之物,那些壓不垮你、殺不死你的,終將使你變得越來越強大。”
劉媣不由得回握謝蘊的雙手,“我會記住謝郎的話。”
既然是來拿禮物的,謝蘊沒讓劉媣空手而歸。
驛館的廚房裡不缺油紙。
謝蘊去了馬廄,從馬嘴裡搶下幾塊黑豆餅,再用油紙一包遞給劉媣“要是問你了,你就說這是西域新出的胡餅,全大鄴獨一份。”
反正她不信後宅的富貴人嘗過黑豆餅。
劉媣拎著黑豆餅離去,謝蘊正欲將那隻麻醉完的公雞丟回雞籠,某隻招財貓卻挎著自己撿來的破爛包袱出現在廚房門旁,眼眶濕潤,估計又偷聽了“恩公這般情深義重,是某之前心胸狹隘了。”
這樣的癡情種,普天之下又有幾人?
一想到劉家母女有去無回,劉蟾忍不住未雨綢繆“倘若劉小娘子被那臨莒縣縣令挾持入京,恩公不如就——”
“我就去陳留。”謝蘊接話。
劉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