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有種錯覺,這個時代的武器殺不死她。
哪怕是現代,心臟被捅一刀,也不一定救得回來,她挨了那樣致命一刀,痛歸痛,卻沒感受到生機的流逝。
在拔出匕首之後,謝蘊更篤定了這一點。
徐管事看到少年染了半身血都沒事,還悄無聲息地殺死胡二,哪裡還維持得住鎮定,當即手指謝蘊,一邊拔高聲量“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速速拿下此賊!”
仆從們也在怕。
這少年身上明顯有古怪!
但最終他們還是一臉猙獰地衝上去!
“殺——!”
謝蘊是不需要通過大喊大叫來給自己壯膽的,既然發現自己暫時死不了,再動起手來,也比對手少了顧慮。
然而,不會死,不代表不會殘。
因此真打起來後,謝蘊還是掄出了一把工兵鏟。
如果說,看到胡二被捅死,徐管事還能自欺欺人說是少年藏了匕首在身上,這會兒他親眼看到少年自虛空‘取’出一件陌生兵器、並輕易割開一健奴的喉嚨,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引狼入室’。
大人隻告訴他這少年有些來曆,卻未說是怎麼個來曆法!
這會兒,再去通知大人已然來不及。
今早大人就護送某個世家貴女前往雒京了……
一個、兩個、三個。
當他看到第三個朝少年揮下柴刀的賤奴慘遭反殺,兩股控製不住地戰戰“弓箭手呢……弓箭手何在?!”
外牆上,弓箭手尚未離去。
就在他們挽弓之際,院中少年也望向徐管事。
徐管事沒想到,自己才那麼一嗓子,卻引來了餓狼的覬覦。
眼見少年頂著半臉血、手拎那件割喉如割菜的兵器朝自己而來,剩餘仆從卻不敢阻攔,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自徐管事胸腔裡升起——他想跑!
事實上,他的確轉身就跑了。
此時此刻,他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最好能從馬廄裡牽上一匹好馬!
隻要自己騎著馬奔出城去、追上大人的隊伍,大人自會派兵來對付這小賊,哪怕他有三頭六臂,大人那樣的西涼悍將,也必將他斬於馬下!
才跑出一段路,後腦勺遭到重物的襲擊。
隨著工兵鏟掉在地上,徐管事摔了個麵朝黃土。
他知道少年人已到自己身後。
既然逃不掉,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時候該求饒的!
“郎君!郎君饒命啊!”
謝蘊俯視地上磕頭的徐管事,不覺得今日之事可以善了,她與有些人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我若放了你,你必是要向你家大人通風報信的。”
說著,在徐管事麵前蹲下“你想送我上路,沒送成,現在,輪到我送你一程。”
輕描淡寫的語調,卻是飽含殺機!
自知無法在少年手中討得活路,徐管事一聲怒吼,驟然暴起,“小賊納命來!”
他的手裡,不知何時攥上了一把短刃!
隻是短刃尚未刺出,一柄工兵鏟已迎頭劈過來!
將徐管事一鏟拍死在地上,謝蘊拿著工兵鏟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仆從,還有外牆上的弓箭手,“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話音剛落,院中仆從便四散而逃!
牆外的弓箭手麵麵相覷,很快也做出抉擇——
如此凶徒,自是要上報給都尉!
謝蘊任由仆從與弓箭手退去,轉身欲走,眼梢卻瞥見廊下的紅玉主仆。
紅玉察覺到她的目光,強忍著戰栗,擋在了如意麵前“求你……饒,饒如意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