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幾乎衣不裹體的百姓,有男有女,都不怎麼年輕了,當他們看到牽著馬的謝蘊,臉上是冷漠的麻木,卻沒迸發出敵意。
想號令一群馬,顯然是不容易的。
謝蘊拍了拍摩托的屁股,讓它先跟大家夥兒做個溝通交流。
結果就是,這臭馬衝著她嘶鳴個不停。
——聽著是有脾氣了。
“行吧,看你今天表現不錯,給你補一頓宵夜。”
謝蘊佯裝往懷裡一摸,摸出一枚商超裡做特價處理、有些焉巴的小蘋果,遞到那張馬嘴邊“這玩意兒,小紅我都不舍得給它吃,就緊著你了。”
摩托一咬,嘎吱脆。
——確實是馬沒吃過的瓜果。
——還挺甜。
——再一口!
“是不是特彆好吃?”謝蘊取出一把小梳子,替它梳著劉海“奔兒啊,咱們打個商量,你今天替我把這些馬趕回去,明天我再給你開小灶,怎麼樣?”
馬嘴裡,吐出一個蘋果芯。
“不說不行,我就當你答應了?”
謝蘊將它牽到馬圈前“來,先跟你兄弟姐妹們打聲招呼。”
“噅噅兒!”
謝蘊“……”
這臭馬還真叫了。
隨著馬中靚仔·齊劉海·奔雷發出低低嘶鳴,不少馬陸續湊過來,你聞我我聞你,似在確認彼此的氣味。
謝蘊覺得今晚自己大事要成。
爬到摩托背上後,她又掏出一枚哨子。
當她騎著摩托往前去,一聲哨響,那百來匹的北地戰馬,果真從打開了圍欄的馬圈裡魚貫而出。
再後來——
“……不是,你們往哪兒去,我還在這兒呢!”
張清對謝蘊的感情,可謂十分複雜。
一方麵,他承認謝蘊的能力,的確如畢宜所言,是個不可所得的將才;另一方麵,得知徐賚是死於謝蘊之手,一想到其小小年紀就能‘招雷殺人’,不免心生顧忌。
如今謝蘊敢有恃無恐,自然是因為孟羨已死。
沒了孟太師,他殺一個西涼將領,誰還會全力緝拿他?
而自己的顧慮便來源於此。
——今日謝蘊可以殺一個徐賚,若無掣肘他之人,來日一言不合,是否也會喚雷殺死其他軍中將領?
明知不該信這些鬼神之術,卻又不敢不防患於未然。
就是他自己,也怕哪天出門被雷給劈死。
張清不覺得承認這點有甚丟臉。
這天下誰人不畏死?
才灌下六大海碗的茶,親兵也跑進來“都尉,小謝軍侯回來了!”
張清登上城頭時,天際已放亮。
放眼望去,是幾十匹膘肥體壯的北地駿馬!
而他那能乾的賢侄,正舉著一根套馬杆跟在馬群後頭。
謝蘊追了一通宵的馬才將七成馬匹追回來,至於逆馬摩托,與她互吐口水鬨掰後,已徑直離去。
一進城,丁陽就幫著接手了馬群。
張清看著頭插乾草的謝蘊,心裡是五味雜陳“以賢侄之能,留在軍中做個小小的曲軍侯,隻怕是屈就了。”
這樣的人才,該去天師道才是!
謝蘊喝一口蔥花茶,捧著海碗與她張叔拉起家常“屈就算不上,要做個好領導,不得從基層做起,我相信,張叔一定會是我的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