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太子日常!
陳氏剛進宮沒兩天,她就成為了眾矢之的的“妖妃”,並且傳遍整個汴京城。
汴京城裡的說書先生都在罵陳氏是妖妃。老百姓聽了故事後,也跟著一起罵她。現在,用臭名昭著來形容陳氏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即使全天下的罵陳氏妖妃,罵她禍國殃民,也無法改變宋仁宗冊封她為美人的旨意。
在後宮這件事情上,大臣們從來沒有成功阻止過宋仁宗,大臣們也隻能隨宋仁宗了。
大臣們被休沐一天後,第二天正常上朝。或許經過一天的休息緩和,大臣們看起來恢複正常了。在早朝的時候,大臣們對前日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宋仁宗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朝堂上,宋仁宗和大臣們認真地討論政事。君臣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和諧有愛。
下了朝後,晏殊就前往東宮教趙暘讀書。
趙暘仔細地端詳了晏殊的臉色,見他氣色不是很好,精神也不太好,好像蒼老了不少。
前日發生的事情對晏先生的打擊這麼大嗎,竟然讓他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晏殊注意到趙暘一直盯著他,他以為自己的臉上沾了什麼東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太子殿下,您看著臣做什麼,是臣哪裡不對嗎?”
“晏先生,你的氣色不太好,昨天沒有休息好嗎?”
晏殊被問得怔了怔,隨後一臉慈祥地笑道“謝太子殿下關心,臣昨日休息得很好。”
趙暘想了想說“先生,事情已經發生,你再憂思也沒有什麼用了,還不如接受。”
晏殊聞言,不由地愣住,隨後發出一聲沉重又無奈的歎息“太子殿下說得對。”
“晏先生,你要是心情不好,今日暫時就不讀書了……”
趙暘的話還沒有說完,晏殊就抬手打斷他的話“太子殿下,臣沒事。”說完,他麵露愧疚,“這兩日,臣沒有教太子殿下讀書,臣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晏先生,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在意。”趙暘笑著說,“既然晏先生堅持,那我們就開始吧。”
“是,太子殿下。”晏殊接著上次的內容,繼續教導趙暘讀書。當然,在教趙暘之前,他先讓趙暘把兩天前學的內容背一遍,然後再講解一遍。
上次學的內容是離婁篇,趙暘一字不差地把離婁上下兩篇內容背了出來,又準確無誤地把兩篇的含義講解了一遍。
晏殊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教趙暘萬章篇。
萬章篇的內容很重要,晏殊講解得非常詳細。他例舉了很多曆史例子,這樣能讓趙暘更好的理解。晏殊講著講著,就講偏題了,講到了女人身上。
趙暘聽到晏殊講妖妃禍國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前日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晏殊要是不警告他遠離女人才奇怪。
晏殊不希望趙暘以後長大跟宋仁宗一樣,在女人身上犯錯誤。所以想趁他小時候,就跟他多說說女人禍國的事情,這樣他長大後就不會被美色所惑。
他認為宋仁宗在女人這件事情上再三犯錯,就是因為他從小沒有好好地教導宋仁宗。如今,他改變不了宋仁宗被美色所迷,所以隻好嚴厲教導太子,不讓太子重蹈宋仁宗的覆轍。
晏殊不僅僅講了妖妃禍國的事情,還講了女人把持朝政,禍亂朝堂的事情。比如說鼎鼎有名的呂後。
趙暘聽得直在心裡翻白眼,差點忍不住和晏殊爭辯了起來。不過,他忍住了,因為跟晏殊爭辯女人的是非對錯沒有任何意見。在這個年代,男人一向都看不起女人。再怎
麼跟他吵,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所以他懶得費口舌。
午時到了,趙暘要去坤寧宮用午膳,晏殊隻好暫時結束今天上午的課。
“殿下,您下午有空嗎?”
“晏先生,我下午有事。”
“既然這樣,那臣明日上午再來東宮。”晏殊這次難得沒有追著趙暘不放,“太子殿下,臣告退。”
“先生慢走。”
送走晏殊,趙暘帶著曹許前往坤寧宮用午膳。
“小娘娘不在啊。”一到坤寧宮,沒見到苗昭容,趙暘有些意外。平日裡隻要沒事,苗昭容和福康公主都會在坤寧宮用午膳。
“你爹爹去了慶寧宮用午膳。”
趙暘挑了挑眉頭,故意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爹爹竟然去了小娘娘那裡用午膳。”
曹皇後伸手輕點了下兒子的額頭,寵溺地笑道“你啊……”
“我下午要出宮找蘇軾他們,還想著小娘娘幫我做一碗紅燒肉,我帶去給蘇軾他們嘗嘗。”今日下午,蘇軾和蘇轍的太學的入學考試就結束了。
“我跟你小娘娘說過了,她應該會給你做,你走之前去慶寧宮取。”曹皇後一手牽起兒子的小手,一手牽起侄子的手往膳廳走去。“我們用膳。”
慶寧宮裡,宋仁宗和苗昭容母女正在用膳。
苗昭容聽了曹皇後的話,沒有開口問宋仁宗關於陳氏的事情。她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溫溫柔柔地陪著宋仁宗用午膳。
福康公主知道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被嚇到了,這兩天非常乖,沒有跟苗昭容和曹皇後鬨著要出宮。
宋仁宗最喜歡在苗昭容這裡用膳,因為舒心,又因為飯菜非常可口。
用完午膳,宋仁宗沒有回福寧宮,而是留在慶寧宮裡午休。
他現在不太想見到大臣們。
其實,對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宋仁宗心裡是後悔的,也有些害怕的。在台諫官撞柱而亡的時候,他差點就向大臣們妥協了,但是最後還是咬牙堅持住了。
這兩日,宋仁宗晚上睡得很不安穩,因為總是夢到台諫官撞柱而亡的情形。
就像元鬆之前說的那樣,宋仁宗很是仁慈,平日裡連內侍和宮女都舍不得懲罰。前日晚上,台諫官在他麵前撞柱而亡,他心裡不可能無動於衷。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麵前死掉,宋仁宗心裡是害怕的,也非常後悔愧疚。
他總是這樣,做完事情就害怕後悔。
宋仁宗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他又慶幸前日晚上他堅持住了,不然會給暘暘做一個很壞的榜樣。
在慶寧宮,宋仁宗的心情是平靜,暫時不用去前日晚上發生的事情。
苗昭容也看出來宋仁宗心神不寧,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
趙暘在坤寧宮用完午膳,就回到東宮午睡。申時初,他又帶著褚越和曹許出宮了。在他出宮之前,苗昭容派人把他要的紅燒肉送到東宮。
坐在牛車上,趙暘趴在車窗上望著熱鬨的街道,聽著街道兩旁小商販的吆喝聲,感受著著濃烈煙火氣,他的心情會不由自主地變好。
“三哥兒,你看什麼呢?”曹許把頭湊到窗邊,好奇朝外麵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三哥兒,外麵什麼都沒有,你笑什麼?”
趙暘沒有從窗外收回目光,繼續盯著街道上的人群看“阿許,你看到了什麼?”
“人啊。”曹許一臉不解,“三哥兒,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宮,好奇地盯著窗外看什麼?”
“看人間繁華。”宋朝有很多問題,但是不得否認的是宋朝
是真的繁華有錢。其實,這個時候,宋朝的社會已經有資本主義的苗頭了。
“這有什麼好看。”曹許不明白趙暘的意思。
“阿許,我想要守護這番繁華。”曆史上,這一片繁華的景象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金兵踐踏破壞,然後變成一片煉獄。
“三哥兒,你能做到的。”曹許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會幫你一起守護。”
就在這時,前麵傳來一陣騷亂聲,褚越拉停牛車,對車裡的趙暘說道“三哥兒,前麵好像出事了,路被堵住了。”
趙暘從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身子,好奇盯著前方不遠處看,隻見圍了一群人,有慘叫聲傳出來。
有熱鬨看!
看熱鬨是人類的本性,趙暘也不例外,對身邊的曹許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三哥兒,說不定前方有危險,您還是不要過去了。”褚越聽到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聲慘叫聲,擔心前麵出了大事。
趙暘拍了下褚越的肩膀,“沒事,我們一起去看看。”說完,看向元鬆,“你先回宮,晚上再來接我們。”
“是,殿下。”元鬆駕著牛車,調了個頭往回走。
趙暘帶著曹許,還有褚越走到前方熱鬨處。
沒想到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趙暘他們一時間擠不進去,就問向身邊的一個老婆婆“婆婆,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婆婆見問她的人是一個漂亮的孩子,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和藹可親“一個英雄好漢懲罰幾個街溜子。這幾個街溜子經常上街偷人錢,被偷錢的人去找他們還錢,還被他們打傷,我們都怕這些個街溜子。”老婆婆說得繪聲繪色,“剛剛這幾個街溜子偷一個年輕人的錢袋子,被年輕人抓到,這幾個街溜子要打年輕人,沒想到年輕人武藝高強,把他們全都打到在地。這幾個街溜子剛剛還在叫囂說他們的兄弟不會放過年輕人。”
“那真是英雄好漢啊。”
“可不是麼,你剛剛沒看到他剛才兩三下就把這幾個街溜子打到在地,打地他們哇哇叫。”
趙暘被老婆婆的形容逗笑了“那真是太厲害了。”
“小娃娃,我帶你進去看啊。”老婆婆牽著趙暘的手,用她健壯的身子硬從人群中擠了進去,擠到最前麵。
“三哥兒!”褚越和曹許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老婆婆非常厲害,沒一會兒就帶著趙暘擠到最前麵,指著腳踩在一個人背上的年輕人說道“就是他。”
趙暘看了看眼前這個腳踩他人背上的年輕人,長相英武,身材高大。
“識相點,你就趕快放了我們,不然我們的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這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背又被年輕人狠狠地踩了下,疼地頓時慘叫了起來,“啊……”
“是誰動了我們的兄弟。”見十來個凶神惡煞的人,手裡拿著棍棒走了過來,圍觀的人群一哄作鳥散,就隻剩下趙暘他們三人和年輕人。
趙暘看了一眼褚越,褚越瞬間會意。
“殿下,您先退到一旁。”
趙暘和曹許遠遠地退到一旁。
十幾個拿著棍棒的人凶狠地朝年輕人揮起手中的棍棒,年輕人不見半點慌亂。
“這位兄台,不介意我多管閒事吧。”
年輕人微微驚了下,隨後雙手抱拳向褚越行禮“多謝兄台相助。”
十幾個人惡狠的街溜子,沒一會兒就被褚越和年輕人打趴在地上。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的街溜子,褚越和年輕人下手非常狠,一點都沒有留情。不把他們打怕了,他們還會繼續作惡。
剛剛還非常囂張跋扈的街溜子此刻都蜷縮地倒在上,每個人的表情非常痛苦。
這時,官府的人來了,要把十幾個街溜子和褚越他們一起帶走。
褚越對為首的捕快招了招手,隨後悄悄地拿出能彰顯他身份的令牌。
為首的捕快一看到褚越的令牌,驚得瞪大了雙眼,隨後趕緊向褚越行禮。
褚越一把扶起為首的捕快,對他輕輕地搖了下頭,隨後吩咐道“把這十幾個街溜子關入大牢。”
“是。”
“還有好好的審他們,看看他們到底犯了多少罪,然後依律處置。”
“是。”
褚越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叮囑道“如果你們私下放走他們,太子殿下決不輕饒。”
為首的捕快一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嚇得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連忙弓著腰說道“小人不敢。”
“他們應該還有人。”
“小人一定去抓,決不輕饒。”
“我會盯著此事,你們要是懈怠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為首的捕快聽到這話,嚇得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看他這幅慫樣,褚越十分嫌棄地對他揮揮手“去辦事吧。”
“是。”為首的捕快立馬招呼著手下,把這十幾個街溜子全部帶走了。
褚越走到年輕人的麵前,關心地問道“兄台,你沒事吧?”
“我沒事。”年輕人再次向褚越道歉,“多謝兄台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兄台不必放在心上。”褚越笑道,“兄台懲罰這些街溜子是為民除惡。”
“為民除惡算不上,他們偷了我的錢,我自然要討回來,沒想到他們這麼囂張。”年輕人說完,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自報家門,很是無禮,連忙說道,“在下楊留成。”
“在下褚越,楊兄好身手啊。”
“跟褚兄相比,在下不算什麼。”
“楊兄過謙了。”褚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楊留成,“楊兄是否從過軍,我見楊兄身上有將士的影子?”
楊留成沒想到褚越的眼睛這麼尖,微微驚詫地下,隨後說道“在下正在準備從軍,褚兄是軍人吧。”
“是的,楊兄打算去哪裡從軍?”
“在下準備北上,我想去邊疆。”
這時,趙暘帶著曹許走了過來。
褚越向楊留成介紹道“這是我家公子。”說完,他又對趙暘介紹道,“三哥兒,這位是楊留成楊兄,他準備北上,去汴京參軍。”
“見過這位小公子。”眼前這位小公子一身貴氣,再加上褚越對他恭恭敬敬,楊留成猜測趙暘的身份一定尊貴。
趙暘回禮“這位公子客氣了。”楊留成?楊……他忽然想到了楊家將,神色忽然變得非常激動,“楊公子可是楊家人?”
褚越反應極快“楊家人,楊家將?”
楊留成沒想到他的身份被這麼快就發現,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是。”
趙暘和褚越聽了後,兩人的表情變得越發激動。
“沒想到楊兄是楊家將啊。”
趙暘沒想到今天出門居然遇到了鼎鼎有名的楊家將,心想他今天還真是走運。不過,蘇軾和蘇轍他們快要考完試了,他得去太學接他們。
“褚越,你和楊公子好好地聊聊。”
“是……”褚越也想和楊留成好好地聊聊,但是他忽然想到他要是留下陪楊留成聊天,太子殿下怎麼辦?“三哥兒,您……”
“我和阿許去太學,你和楊兄好好地聊聊。”
“可是,三哥兒……”
“我不會有事。”趙暘對楊留成歉意地笑了笑,“楊公子,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你和褚越好好聊聊。”
“慢走。”
褚越還想說什麼,趙暘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他立馬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
趙暘帶著曹許前往太學。
褚越心裡擔憂趙暘的安危,但是他知道太子殿下不讓他跟,他就不能跟。
“楊兄,我請你喝茶。”
“那就多謝褚兄了。”
曹許緊緊跟在趙暘的身邊,一雙眼警惕地看著四周,一副戒備的模樣。
趙暘被他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逗笑了,抬手拍了下他的後背,好笑道“你在看什麼?”
“三哥兒,沒有褚越在身邊,我得小心。”曹許心裡十分緊張,“我得保護好您。”
“你能保護我什麼。”趙暘嫌棄地說道,“你的武藝還沒有我高,我保護你差不多。”
“三哥兒,我……”
“好了,我知道你緊張我的安危。”趙暘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曹許的後背,安慰他道,“我身後有暗衛跟著,我不會有事的。”
聽趙暘這麼一說,曹許這才想到暗衛的存在,抬手打了自己的額頭“我忘了暗衛。”
趙暘抬腳踹了下曹許的屁股,“豬腦袋。”
曹許連忙賠笑道“我這不是一時太過緊張,忘了麼?”
“要真的指望你保護我,恐怕我就……”趙暘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曹許伸手捂住了。
“三哥兒,你可不能亂說話。”
趙暘拿掉曹許的手,送給他一個白眼“要想保護我,就給我好好練習武藝,不要等到上戰場,還有我來救你。”
曹許連連點頭,非常乖巧地說道“我日後一定好好練習武藝。”說完,他想到剛才的楊留成,好奇地問道,“三哥兒,你要收剛才那個楊留成?”
趙暘微微點了下頭“嗯,他是楊家人,武藝又高強,是個可用之才。”他怎麼把楊家將給忘了。不過,話說回來,楊家將雖然是一門忠烈,但是結果挺慘的。“我倒是把楊家將忘了。”
“三哥兒,你沒想起來楊家將很正常。”曹許說道,“楊家將大多數都戰死沙場,楊家沒剩幾個人了。”
趙暘一臉驚愕“沒剩幾個人了?”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楊家應該就隻有剛才的楊留成了。”曹許繼續說道,“不止如此,楊家早些年沒落了,不僅在朝中沒有任何實權,也沒有人在軍中任職。據說為了讓楊家留後,不許楊留成去從軍。”
“楊家一門忠烈,隻剩下楊留成一個人,的確……太可憐了。”趙暘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