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贄一驚,說道“你會易容術?”
郭弘笑道“我這不是一般的易容術,而是悟空禪師傳下來號稱‘七十二變’的無相功,實話告訴你,你本來是能熬到退隱的,是我裝成馬植向你要了通犀帶,又轉交給馬植,讓他穿戴著上朝,昨日也是我裝成你的模樣,讓你次子去請李漢,說要準備起事。”
馬元贄嘴角抖了一下,說道“一派胡言!”
郭弘見他不信,身形開始變化,片刻之後變成了馬植的模樣,個頭也一般高矮,如果不是服飾不同,根本分不清真假!
郭弘開口說話,聲音卻跟馬植一般無二“這樣可信了?”
馬元贄如同見了鬼一般,連連後退,躲到床榻裡麵。
馬植已經啟程去了常州,他前些日子還派人相送,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出現。
郭弘繼續變化,又變成馬元贄的麵容,說道“這樣可信了?”這次卻是他的聲音。
馬元贄叫道“你是人是鬼?”
郭弘笑道“自然是人,這是道家仙法,你可服了?”
“仙長饒命!”
郭弘搖頭冷笑道“你害我養父祖母,罪不容誅!”
說罷跳上床榻,馬元贄雙手握劍,直直對著他,叫道“不要過來!”
郭弘卻道“你可知為何我說要請李漢,皇帝就對你動手?”
馬元贄此時腦子亂成一片,茫然搖頭。
“你的次子多次去皇帝身邊告密,你在府中的一舉一動皇帝都知道,所以我選定了他作為最後一步。”
“他,他為何背叛我?”
郭弘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這麼短的時間我也查不出來。”
說完他趁馬元贄發愣的一瞬更進一步,抬腳踢飛寶劍,一拳打在仇人的肚子上。
馬元贄雖然也會一些武藝,但年紀已經很大,而且他多年身居高位早已荒廢了,這時被一拳打中,胃裡翻江倒海,一口血混著晚上吃的飯食吐了出來。
郭弘錯步拾起寶劍,手起刀落,一股血濺飛到牆上。
他把寶劍塞入馬元贄手中,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又過了一會,外麵的人推門進來,看到馬元贄倒在血泊中,就發了一聲喊“國公去了!”
半個時辰後,大明宮。
皇帝端坐在寶座上,看著麵前的匣子,蓋子打開,裡麵是一顆首級,正是馬元贄。
下方綁著一個人,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求饒。
皇帝臉色鐵青,他剛才聽馬公儒辯解,說法荒誕不經,比自己寫的傳奇還要離奇!
馬公儒說自己在屋外偷聽,有人潛入房中跟馬元贄說話。
這人自稱會七十二變,變成馬植騙馬元贄,又變馬元贄騙馬植,最後騙馬公度。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那宮裡是不是也不安全了?
他立即招來馬公度,問道“你那日見到馬元贄,他說話神態跟往日可有不同?”
馬公度想了想,說道“說話聲音是有些許不同,我以為是喝酒或受了風寒,神態倒是一般無二,不過父親在家中很少那個樣子,反而是在內廷經常這樣。”
皇帝咽了口吐沫,看看四周,此時正是深夜,黑暗中仿佛藏著無數黑影,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奇人,若是有一天自己寵信的妃嬪突然一抹臉要殺自己怎麼辦?
自己被人晚於股掌之上,真是奇恥大辱。
他一直以智謀自詡,如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當然沒臉說出去。
如果沒有這一出,也許馬元贄能安然退隱,君臣善始善終也是一段佳話。
可現在,什麼都晚了。
他看看馬元贄的首級,對馬公儒說道“你便留著朕身邊好生辦事,朕不會虧待你!”
馬公儒一聽,不僅不用死了,還得到皇帝提拔,一時摸不著頭腦。
他弟弟馬公度也感到奇怪,卻又不敢問皇帝,隻能默默跪著,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看了他一眼,心中煩躁,這人倒沒有什麼錯處,但看到他就感到自己被耍了。
於是一拂袖,進到內殿去了,今晚他一個人睡,特彆下令不行任何人靠近三丈之內,違令者斬!
皇帝沒許他走,可憐無辜的馬公度也不敢走,就跪了一夜。
再說郭弘殺了馬元贄,趁亂連夜潛出去尋焦鳳鳴。
他在石雄府上住了一晚,第二天長安恢複平靜,郭弘和焦鳳鳴去了東市,在一家酒肆中吃飯,他們已經跟石雄告彆,準備離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