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溥很不耐煩地把她推出去,“能不能讓我靜一靜,滾,都滾,我誰都不想見!”
書房門一關,他直接癱坐在地。
誰能知道他堂堂一個灤州縣令,就被夜豐燁關了木箱裡,放在馬車上呆五天?
這五天他看不見日月星辰,聞不見清澈花香。
周遭隻有滿身餿臭的汗漬味兒,和時不時嚇破膽的屎尿屁。
夜豐燁告訴他若不交代清楚,這就是他下半生的日子,直到死。
他熬了五天終於堅持不住,說了叫他深夜開通水路碼頭的人的五官容貌和名字……
夜豐燁把他放回縣令府。
對外宣稱是一路同行,而且還要入住縣令府,時時刻刻能要了他的命。
靜謐的書房,聽不見呼吸,卻能感覺到“砰砰”心跳。
林少溥催眠自己要冷靜,突然察覺一把冰冷的刀橫在了脖頸上。
一道沙啞如砂的聲音,在他耳後響起“不開水路,還帶了人回來?林縣令把我們當猴兒耍?”
“饒命,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林少溥身下又一灘濕潤了。
“想不到?沒關係,我們幫您想。”男子幽幽的聲音,如同鬼魅,“提刑司這麼多人到府上住,府裡寥寥幾個下人豈能夠伺候?我們幫您添點人手行不行?”
林少溥驚恐,“那、那可是夜豐燁。”
“夜豐燁?那又如何?”
男人沙啞桀桀的笑,“我很好奇,他一個從不近女色的人,突然帶了個小妾?會是什麼味道呢?”
男人舔了舔舌頭,“也許我的寵會更喜歡?那就先奸之後,再喂給它。”
林少溥已經嚇得丟了魂兒……
等他再回魂兒之時,身邊多了一個叫“孫五”的長隨,還有十幾個陌生麵孔的男女下人。
林少溥硬著頭皮把人介紹給白氏,“……是知府大人聽說夜大人到灤州,怕我們招待不周,特彆派了人來伺候的。”
白氏仔細看了看,卻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隻是那個“孫五”眼神時不時瞄著她的喉嚨,讓白氏十分不喜。
把人吩咐下去做事,白氏詢問身邊媽媽,“林紫一直沒有來信嗎?”
媽媽搖頭,“至今沒有。”
“這事兒不對。”
白氏了解自己的女兒,“她雖性子執拗,卻最懂孝順,若知道世子爺會到灤州來,她即便不能跟隨同行,也定會告訴我做好準備的。”
“這……豈不是邪了門?”媽媽有些害怕。
白氏立即吩咐丫鬟們拿來外袍,“咱們這就去門口迎一迎。”
“不許那群陌生的麵孔跟著我,我要先見世子爺。”
媽媽心驚,“這麼魯莽合適嗎?彆觸了世子爺的忌諱?”
“女兒不對勁兒,老爺也不對勁兒,此時我隻能冒一把險……春兒先從角門離開,告訴老大、老三都不許回來,等莪見過世子之後再說。”白氏當機立斷。
春兒得了令,一溜兒小跑去做事。
白氏披好衣裳,又到觀音像前拜了拜。
也不知口中念叨了多少保佑的話,她又急忙轉身出去了……
雲漓此時已經到了縣令府的這條街。
夜豐燁換上提刑司按察使的裝束,騎在高頭大馬。
兩旁十六名刑衛護著三輛馬車,一路前行。
倒是引得兩旁百姓駐步圍觀了。
雲漓心知不該,卻也偷偷地撩起簾子的一道縫兒,看向兩邊街景,“林紫的故鄉,還真另一番古色韻味,依我看更雅致文姝,一點不比京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