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審案,不止有夜豐燁,還有知府黃新豐。
看到雲漓出現,老爺子眉頭一蹙,捋著胡子剛想說什麼,便見夜豐燁招手,“過來先喝一碗湯……開席上菜吧。”
府衙的人聽了後半句,立即去準備。
黃新豐隻能把一肚子抱怨咽回去,對雲漓視而不見了。
雲漓坐了衙案左側的桌席,拽著茯苓邊吃邊看了。
茯苓也是個膽子大的,換做巧月一定不敢。
王牧風一身鐵鏈,脖子上也扣了枷。
他眼神微眯,看著雲漓不說話。
黃新豐猛拍驚堂木,“你快些交代,眼睛不要胡亂看!”
王牧風冷笑熱諷,“都說你夜豐燁為公無私,我之前不信,現在卻真的相信了。”
“為了讓我交代,連自己的妾室都送出來?陪我一晚,我便交代一個如何?”
“那股子香味我很喜歡的……”
孫澤上去便是一巴掌,“眼神看向前,不許亂說話!”
王牧風朝旁邊啐了一口,全是血。
他惡狠狠地大罵道“有本事把我眼珠子挖了,否則她在此地我看了有怎樣?!”
孫澤轉頭看向夜豐燁。
夜豐燁正悉心幫雲漓舀著湯。
雲漓在桌上擺了一株榛苓香,不想聞到一乾犯人的血腥臭氣。
她汩汩灌了一碗熱雞湯後,腦子也逐漸地清醒了。
衙役們接二連三地從外端來特色菜。
雲漓悶頭便吃,根本不在意一乾人詫異、複雜、無奈的怨懟目光。
即便是堂上知府、衙役和刑衛們,都在饑腸轆轆審案,隻有她一個人大張旗鼓地開造?
但這是夜豐燁吩咐的。
黃新豐也不敢說什麼。
汩汩灌了一壺茶水,暖了暖肚子,他便繼續審訊王牧風……
毫無效果。
幾番唇槍舌戰,黃新豐敗下了陣。
倒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不敢揭得太深入。譬如提到京城幾個公侯王府,哪是他一個知府膽敢接話的?
王牧風則笑得十分狂妄,“你們這些狗官,隻在乎頭頂的帽子,連審我都不敢!”
“我還告訴你,朱正義就是我派人殺的,而且是得了貴人的令。”
“我和梁恭人也有勾結,你敢向宮中上奏嗎?”
黃新豐心跳加速。
莫說梁恭人的身份,那位貴人的名字他連問都不敢問出口。
“夜大人,您看?”他隻能再次把事情推給夜豐燁。
這已經不止是丟官帽的事,也涉及到能否保住腦袋了。
“這有什麼不會審?他不是已經交代了?”
夜豐燁為雲漓夾了一塊小排骨,才表情淡漠地看向王牧風,“但證據不足,還不夠砍了你的腦袋,不如你再交代一些事,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和祖父親人團聚了。”
“哈哈哈哈,證據?這可要你們自己找。”
王牧風笑聲瘮人,“我還有很多官員的罪證,譬如工部侍郎、譬如戶部尚書,還有上座的這位知府黃大人?”
“但凡我把東西拿出來,京城掉腦袋的人恐怕兩個巴掌都不夠數了。”
黃新豐心跳都停了好幾拍。
“你莫要信口開河,隨意汙蔑,本官與你毫無瓜葛,你休要汙水潑臟!”
王牧風冷笑,“你兒子前年不是新納了一個妾?還生了一個兒子,你親自給起的名字呢。”
黃新豐瞠目結舌,“你、你……”
“對,就是我派去的,當年我祖父、父親被你們如何汙蔑,我就要你們統統還回來!”
王牧風眼神如刀一般地看向夜豐燁,“你怎麼還不把知府拿下?向來眼中不容沙子的夜豐燁,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置這群貪婪狗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