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ta還在那裡嗎?!
一轉眼,就到1995年9月24號,周六。
下午兩點,蛇口某城中村的一室一廳。琪琪和皓月曾住過的地方。
琪琪,從客廳踱到臥室,打量著房間各處。
她置辦的家具,都在老地方,沒挪動過。就像忠實的小狗們,等候著它們晚歸的主人。
這裡,雖然簡陋,雖然不是自己的,雖然隻住了一個多月,卻是深圳,第一個讓她安身立命的場所。所以,每次來到這裡,心中就格外的寧靜。
那一個多月的日子,雖然沒有錢,為生計發愁,但簡單,自由。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充滿了希望和可能。
現在,她再不用為錢發愁了,卻也失去簡單的快樂。
皓月他們搬離不久,她的小叔和嬸嬸,過來住了一段時間。
剛開始,進了蘇向南的服裝工廠。但嬸嬸身體不好,受不了三班倒,又不適應深圳的濕熱,病倒好幾次。最後,還是求楊老板,安排夫妻兩個去看守鹽田的倉庫。
房子再次空了出來。
琪琪決定退租。
“咚咚咚!”隨著幾聲敲門聲,房東踢踏著拖鞋走了進來。
深圳土著裡的千萬、億萬富翁,常常穿的,和清潔工沒啥兩樣。
“琪琪小姐,你真的決定不租了?我這個房子地段好,很俏的,不愁租。不過,咱們合同裡寫的,你要提前一個月通知我,所以要等到下個月25號才算正式退房哦。”
琪琪“沒問題。不過,我的押金可以抵房租嗎?”
房東“押金是押金,兩回事”
琪琪不再囉嗦,爽快地支付了下個月的900塊房租。
今天她心情很不錯。
曲關帶著家眷,回鄉下老家祭祖(他是鄉親眼中的大人物,祭祖宴上坐首席的)。他們稍後回廣州,在國慶節那天,給女兒辦婚禮。接著和老婆,陪女兒女婿,去海外度蜜月。
楊老板則去了加拿大,看望老婆孩子。
她擁有10多天的,完全自由。
上午,皓月打電話過來,說想她了,想來蛇口玩。琪琪就提議,去南海酒店,先喝下午茶,然後吃晚飯。
電話裡琪琪問“要不要叫上蘇向南?人家對你真心不錯。”
皓月猶豫“我不知道欸。他那麼忙,不一定有時間吧。”
琪琪說“行了,我看情況安排吧。”
放下電話,琪琪就撥打了蘇向南的大哥大。
蘇向南正在辦公室,和朱麗葉爭執。
自從那次思念皓月過度,發生了“一吻”朱麗葉事件後,蘇向南恨自己恨得要死,甚至以談業務為名,躲到外麵去了,愣是一個禮拜沒進辦公室。
可是,她是他的秘書!早晚要見!
於是,他向她攤牌她必須調去其他部門,否則兩人沒辦法向前走。
“一吻”事件前,蘇向南心底坦蕩蕩的,但現在
朱麗葉當然不願意。蘇向南隻好搬出呂曉青。
呂曉青當然理解。總經理和秘書談戀愛,這種八卦,可以在單位內部寫成小說了。最後,在呂曉青的勸說下,朱麗葉才勉強同意。
但提出一個條件,蘇向南的新秘書必須是男的。
蘇向南一口答應!
可男秘書,特彆是優秀的男秘書真不好找。
一個半月過去了,應聘的人,本來也不多,見了幾個人,卻沒有一個,讓蘇向南滿意的。朱麗葉就繼續氣定神閒地,在他麵前晃悠。
今天上午,剛麵試完一個,簡曆很光鮮,但談話時,眼睛不怎麼看人。不行!
蘇向南招人有兩個原則1、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不招。2、說話時,眼神溜邊不看人的,不招。
回到辦公室,蘇向南對朱麗葉,下了最後通牒不管找沒找到,10月1號以後,朱麗葉必須先調離。她的工作,由蔣愛萍,先兼著。
他不滿道“首席時裝設計師莊尼的助理,可以經常去巴黎看(服裝)發布會。這麼好的職位,再不報到,就輪不到你了。”
朱麗葉搖晃著他的手“我不在乎!我本來就不想去!我就想守在你的身邊!”
蘇向南抽出手,有點不耐煩“可咱們兩個這樣,員工會怎麼想?我的工作還怎麼做?總之,下周一你再不報到,咱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朱麗葉也很厲害“好,那我調走,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就定下來了?”
蘇向南轉過身,沒有回答。
朱麗葉幽怨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從後麵摟住他,臉頰摩擦著他的背,喃喃道“向南。我們已經一吻定情了,你為什麼,還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我知道,我不如皓月溫柔,但我也有我的好向南,世上男人千千萬,我心中始終隻有你一個,這份癡情,還不能感動你嗎?你為什麼不能試試,向我敞開心扉呢?也許我們會很幸福呢?”
蘇向南深深地歎了口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是他心裡,先有了皓月
可是皓月心裡,卻沒有他啊!
他回過身,無奈地看向淚光盈盈的朱麗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朱麗葉走上前,委屈地,伏在他的胸膛。內心掙紮了好一會兒,蘇向南的手,終於還是,輕輕攬住了她。
朱麗葉幸福地,親了親他下巴上的“美人溝”:“今天晚上,你陪我到‘海上世界’看電影,好嗎?”蘇向南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瞧著他那菱角狀好看的唇,朱麗葉剛想再來場“一吻”事件,蘇向南的大哥大響了。
蘇向南輕輕推開朱麗葉“你去會議室等我。”下一個麵試的應該到了。
等她關上門,他走去大班台,拿起大哥大“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