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重生·絕世狠妃!
陸英看了看坐在禦輦裡的皇帝,又回頭看了看站在亭子裡一動不動的蘇妃,心焦了。
皇上沒有出聲邀蘇妃一同坐禦輦回紫宸殿,也沒說要他派人送蘇妃回關雎宮,是打算把蘇妃扔在這裡不管了嗎?
瞧蘇妃一身狼狽樣,卻也不減她的美貌,怎麼平時最懂憐香惜玉的皇上突然就狠得下心了呢丫?
|“蘇妃,還要朕再抱你一回嗎?媲”
良久後,禦輦裡傳來威懾無比的嗓音,糾結的陸英頓時展眉,躬身對亭子裡的蘇妃道,“娘娘,皇上有請!”
“臣妾謝皇上好意,臣妾這身汙穢實在不宜玷汙皇上的尊貴,雨小了,臣妾可以自行回去!”白蘇拿起先前放好的傘,提起裙擺步下亭子,一臉的冷漠,比這夜裡的寒氣還冰冷。
她經過禦輦,礙於身份,不得已還得停下來做恭送狀。尉司隱拂開垂幔,盯著她一臉的不屈,想起她已著涼的身子,心,驀地發緊,臉色更沉了。
“陸英,傳朕口諭,關雎宮的奴才伺候主子不周,各杖責三十,以儆效尤!”他收住手,垂幔隔絕了外麵那張冰冷豔絕的臉。
“皇上,是臣妾要自己一個人出來走走的,若皇上執意要罰,臣妾甘願先行領罰!”禦輦外,白蘇棄傘,挺直了背脊跪地領罪,許是她的身子越來越冷,連帶著她體內潛藏的倔性和骨氣全都像匹脫韁的野馬跑出來了。
陰涼的空氣中,四周的倒抽涼氣蓋過了雨聲,他們都在想,這蘇妃是不要命了不成,竟敢公然忤逆皇上!
禦輦裡的男人臉色布滿了陰霾,良久,在大家的靜等下,冷冷出聲,“陸英,照蘇妃的話做!”
“皇上,這……”
陸英吃驚,正想著為蘇妃求情,可是才一開口,禦輦裡直射而來的利光令他住了嘴。
他極為同情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蘇妃一眼,若她害怕的話應當馬上向皇上開口求饒,可是……這罰既然是她自己親口討的,再看她越來越挺直的腰身,這個可能決計是不會發生了!
無奈,陸英唯有揮揮手,讓底下人按皇上的命令行事,隨後,禦輦離開,白蘇被拖往內務府施行杖責!
他無情的話說出口的那一刻,白蘇的心在冷笑,她想,自己今夜是真的昏了頭才會忍無可忍去忤逆他,讓他在人前失了天威。
這三十板子,打得好,至少打散了她心底對他怎麼抹也抹不掉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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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半夜三更被送回關雎宮的時候,這時的剪秋已經帶著整個關雎宮的人把整個皇宮找了個遍,隻為找尋他們受困雨中的主子。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等他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皮開肉綻的主子。
當夜,白蘇嚴重感染了風寒,太醫院唯一一個當值的禦醫又去了華嬪那出診了,無奈,剪秋隻好親自跑一趟繁縷苑,半夜急敲門,把鬼卿從暖暖的被褥中挖起,匆匆的將他請了過來。
因為鬼卿身邊有個涯兒,所以皇上才如此放心的讓他平常為後宮妃子診脈俊。涯兒畢竟跟在鬼卿身邊也很久了,平常自是撿了不少鬼卿的醫術,所以後宮妃子一旦涉及私密的地方,一般都由涯兒查看,再由鬼卿診斷。
處理好白蘇身上的傷口,已經是夜闌人靜,鬼卿避免翌日遭人非議,於是讓涯兒留下來守著,若有任何突發情況,則回去告訴他。最後,他深深看了眼趴在榻上痛苦的白蘇一眼,無聲歎息,滑動輪椅離開。
上好藥的白蘇,一整夜都在渾渾噩噩的囈語,身子忽冷忽熱,藥一入口就全部吐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被褥和衣裳換了一遍又一遍,她口中始終不停的喊著一個人……
“明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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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尉司隱毫無睡意。此刻,他負手而立在禦書房裡牆麵那個大棋盤麵前,大棋盤上的黑白棋分得清清楚楚,棋盤乍看之下卻是一分為三,三分之半一的那邊是白棋,三分之一的那裡是黑棋,黑白棋密密麻麻行走在其中,代表的皆是朝中各大官員之間的利弊關係,而剩下那占地較大的那一塊是空白的。
他看著其餘兩個版塊勢力正一點點侵占過來,負在後的手緊攥成拳。
禦案上,堆積了一疊又一疊的曆史卷宗,裡邊全是記載白家曆代的史記。
白家,在早幾代,已經徹底威脅到了尉氏皇族,每一個皇帝駕崩前給下一個登基的儲君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不破白家終不瞑目!
白家是一大隱患,若不瓦解,炎曜遲早被改朝換代!
在登基那日,他早已暗自發誓,有他在位的一日,他一定要將白家瓦解,鏟草除根,以絕後患!
戾氣凝聚在掌心,掌風掃過,棋盤上的棋子如雨點般噠噠落地。
“陸英,關雎宮情況如何?”他回過身,冷聲問。
白蘇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剛開始,他隻是因為被她外表假意奉承,暗裡一身傲骨的樣子起了興趣,然後,她一再挑釁他的權威,屢次不屈的忤逆他,連一向最憐香惜玉的他也頻頻被她激怒,一再失控。
不該的!他不該被她激怒,不該因她失控的!
“回皇上,聽說鬼卿大人已經去為蘇妃娘娘處理了傷勢……”意識到皇帝眯起的厲眸,陸英聰明的趕緊補充,“是鬼卿大人已經帶涯兒姑娘前去為蘇妃娘娘處理好了傷勢,隻是,聽說娘娘喝不下藥,一直昏昏沉沉的囈語,神誌不清,像……像是彌留狀態!”
彌留狀態……
尉司隱冷凝的表情微變,腦海閃過上一次在未央宮,她在他手裡險些死去的最後一眼,想到她斷了氣般在自己眼前滑落,那陰涼的感覺不知為何如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此時,四周彙聚過來一陣寒風,將被擱在禦案一角的錦帕吹落,好巧不巧停在將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