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樣的笑容,他已經等待了太久!
“嘻嘻……皇上,你快過來看,這花抓在手裡還能開呢!”前邊的白蘇抓下一株梅花,情不自禁的對皇帝招手邀請他過來賞花。
尉司隱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出現在她身邊,俯首親吻了下她的秀發,笑道,“花還沒離開樹,自然能開了。”
“對喔!”白蘇恍然大悟過來,覺得自己方才問的問題很愚蠢,於是飛快的鬆了手,尷尬的吐吐舌,轉身又跑到另一棵梅花樹下去。
尉司隱愣神的看著這一幕,仿佛在他眼前歡快奔跑的人兒是一個仙子,翩翩起舞在梅花林間,發出天籟動聽的笑聲。
白蘇置身在大片一朵朵綻放的梅花裡,不止一次又一次的發出驚歎,更是忍不住念了幾句詩詞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尉司隱不知何時已經跟過來,伸手從身後抱住了她,心想她念的詩是意有所指,還是有感而作?
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是借詩喻她自己?
白蘇羞赧的扭了扭身子,見拒絕不了他,便由他去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她往後抬眸問道。他這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彆有深意嗎?
“朕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會彈曲嗎?”尉司隱沒有馬上為她解惑,而是趁機擭住她的後腦飛快在那兩瓣柔軟的唇上偷了個香。
白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又飛快搖頭,“會,但是不精通。”
其實,她善於音律的,若她撫琴的話未必會比白薇差,隻不過小時候為了讓白薇能專心學好一件事,所以她才裝笨,怎麼學都學不會罷了。
而今想想,她當初那番好意在她們母女眼裡早就是一出笑話。
“跳舞呢?”尉司隱又笑著問,貼近她,頓時覺得四周的花香都沒有她身上的幽香來得香。
“回皇上,臣妾……”
“噓!朕想看你跳舞,就在這裡,跳給朕看。”尉司隱用唇封住了她要拒絕的話,這個場景,他相信能看到她全身心的投入。
望入他期待的眼睛裡,白蘇覺得所有拒絕的話都被吞沒在肚子裡了,怎麼也說不出來,反而內心湧起一股想要儘情為他舞一曲的強烈欲望。
尉司隱放開了她,退後幾步,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支玉簫,放到薄唇邊,傾吐氣息吹奏起來。
白蘇一眼就認出了他手上拿的是上次她為他不顧性命跳入激流中撿回來的玉簫,她沒有聯想到這玉簫他是為了誰而棄,她隻想到那日,他為她踏水而來,她隻想到他抱著她策馬而回……
音若天籟般的簫音傾泄而出,回響在這片空蕩蕩的梅林裡。
舞步起,白蘇隨著醉人心扉的旋律舞動曼妙身姿,似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又一片落葉空中搖曳,柔若春風的笑容始終蕩漾在臉上。
簫音越來越入骨,曼妙的身子也舞得更加靈動,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中芙蕖,那長長的黑發在風中淩亂,如蛇般柔軟的身段再搭上滿林的梅花,白蘇儘情的隨著簫音舞出極致。
曲末似轉身射燕的動作,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
的人忍不住暗自驚歎,趁著轉換音律,空出一手,震出一個掌力,頓時,花瓣漫天飛舞,白蘇嫣然一笑,甩袖旋轉,花瓣隨著她動人的旋轉自空中飄落,飄落在藍白色的裙擺上,點綴出一片片緋紅,清雅又妖媚得出奇。
待落下最後一個綿長的音律,尉司隱邪魅一笑,飛身上前攬住她的纖腰飛躍而起,攬著她旋轉在半空中,以單手,落下最後一個悱惻的音律。
曲終舞落,白蘇吊在尉司隱的懷裡,與他深深凝望,彼此眼中交織千折百轉的火花。
“蘇兒,這是朕看到的最美的舞!”溫柔的撥開飛散在她臉上的秀發,取下落在她額際上的花瓣,他低沉有力的讚道。
“皇上……”
“噓……”他食指抵住了她開啟的唇瓣,“來,隨朕念一遍,阿隱……”
“皇……”白蘇還吊在他的懷裡,看到他不悅的眼神,趕忙改了口,“阿隱……”
這一聲是多麼自然,因為早已在心裡偷偷呼喚過千遍萬遍。
倏地,她身子一轉,被他扶著站定,然後,炙熱的薄唇已經覆了上來。她的手被動的放上他的肩膀,一丁點兒準備都沒有,他已經狂烈的探入她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的迎接他的掠奪。
良久,等到花瓣落儘,尉司隱才停止了這個無儘的吻,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平複狂亂的心。
她給他除了震撼外還有其他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想不透就不再去追究,他隻知道這一刻,他隻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因為,這樣真實甜美的她很難得!
“蘇兒,你明明可以很簡單、很單純的,朕很遺憾沒能認識過去那個恬淡柔美的你。”他發自內心的道。
聞言,還沉浸在柔情蜜意裡的白蘇突然猛地推開了他,臉若冰霜,目光清冷。
“隻怕要讓皇上失望了,臣妾最痛恨的就是過去的自己!”多虧他的話讓她驚醒了,她不該因為今夜的唯美而忘了前世的下場。
“蘇兒……”懷抱一空,尉司隱皺著眉不解的看著眼前與方才判若兩人的白蘇。
“皇上,你確定喚的是臣妾而不是素兒?”徹底驚醒的白蘇冷冷譏笑。
“何出此言?”她知道些什麼了嗎?還是鬼卿跟她說了些什麼?
尉司隱頓時想起白天在禦花園裡,她聽到他喚素素為素兒的時候臉上閃現過不尋常的蒼白。
她在意?!
“皇上不懂的話那臣妾就更不懂了!”白蘇冷笑了聲,漠然道,“皇上,夜深了,回去吧!今夜,臣妾會把它當做一場美夢。”
說罷,率先從他身邊走過。
尉司隱伸手抓住了她,毫不費力的將她扯回跟前,緊扣上她的雙肩,“白蘇,為何隻是一場美夢,這明明就真實的發生在眼前過!”
他估摸這片梅林今夜會盛開,第一個想到要分享的人是她,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她竟然有膽說隻是一場美夢?
“它是在眼前發生過,但隻是刹那,如同虛幻的煙霧,散去了就不複存在了!”白蘇甩開他的手,步伐後退,揚起淒美的笑,“皇上,換做平常,你會為臣妾嗎?會抱著臣妾起舞嗎?會讓臣妾喚你的名諱嗎?”
尉司隱逼上她的步伐,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卻沒有回話。
“這些都不會!所以,今夜所發生的一切都隻能算是一場夢,一場很美的夢!”白蘇極力忍住淚光對他咆哮。
她轉身要走,尉司隱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即便是夢,你也得給朕牢牢的記著!”
她淒然絕望而無奈的眼神深深牽動著他的心,狠狠抽痛,讓他忍不住想要剝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想的是什麼,讓他恨不得希望自己有能力扭轉時光,回到過去看看是什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該死的!即便是‘她’也沒給過他這種感覺。
他痛恨這種感覺!
“不要!因為皇上要的是過去那個單純心善的白蘇,而臣妾已經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白蘇使勁的掙紮開他緊箍的手,從他抱著她惋惜的脫口而出那句話起,她就知道他想要的是過去那個白蘇。
而今的白蘇早就惡貫滿盈,滿手鮮血,滿腹心機,是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女子。
造成她這樣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為何回不去了?你敢告訴朕,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就是你想要的嗎?”尉司隱抓住她的手不放,帶笑的眼睛早已換上了冷酷。
白蘇身子一僵,他的話如同打開了她心底最沉痛的悲哀,整顆心難受得想要爆裂開來。
她閃著淚光,可悲的笑了,“皇上,那你可不可以告訴臣妾,身在皇宮怎樣才不用過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你能否告訴我,在這座除了鬥就是鬥的深宮裡,怎樣才能安然度日?皇上,你若是知道的話勞煩告訴臣妾,臣妾真的很想知道!”
“你過去那半年不是也過得很好嗎?”過去那半年她恬淡寡欲得讓他成功遺忘了他,當初會答應封她為妃,一方麵是為了給白家個交代,二,是想報複徐氏的處心積慮!
“剛開始臣妾也覺得很好,可是……後來,臣妾覺得那是傻!愚蠢!自私!臣妾痛恨那半年的與世無爭……”白蘇做出痛恨的表情,冷哧一笑,,“現在好了,臣妾不但奪得了皇上的注意,還代掌了後宮,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皇上,你說呢?”
“白蘇,彆用你這種帶恨的眼神對著朕!朕沒欠你什麼!”他看到了她眼裡對他的鄙夷,對他的恨意!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恨讓他抓狂!
“皇上覺得沒欠臣妾什麼,但是臣妾覺得皇上欠了臣妾很多!”她豁出去般抬頭直視他炯亮銳利的眼。
“比如……”他微眯起眼,皺眉。
“比如,皇上一次一次要臣妾侍寢,臣妾卻從未被記入彤史,對於臣妾來說,那是一種侮辱!恍如在見不得人的地方行那苟且之事!”她憤憤不平的道。
“苟且之事?你當真這麼想?”她居然將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美好的說得這般不堪?
“皇上半夜三更來要了臣妾,然後又悄然無息的離去,皇上難道覺得不像嗎?”她忽視他嚴重那抹疑似受傷的色彩,勾唇譏笑。
“你覺得委屈了?能否記入彤史對你來說當真這麼重要?”她與那些女子一樣,隻想要被記入彤史,在彤史上留下輝煌的一筆,而不是……真的純粹想要與他相濡以沫,身心?
“為何不重要?它可是代表所有妃嬪在後宮的受程度!臣妾是皇妃,侍寢比其他妃子多,可是卻從不被人知,皇上不覺得對臣妾很不公平嗎?那些冷嘲熱諷臣妾早就受夠了!”
……
“你應該早些跟朕說的。”
沉默了半響,尉司隱輕輕的勾唇笑了,倏地彎腰抱起她,“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既然你認為這是朕欠你的,朕會補償你!”
白蘇不解的看著他詭異的笑弧,這種時候,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以為他欠她的就隻是這些嗎?
不!他真正欠她的是白家三百多條人命,他欠她的是她孩子的性命!
前世,他欠她的……她要他今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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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司隱抱著白蘇沉默著一路回到紫宸殿,動作依然溫柔的解落她染了風霜的披風,而後將她放到那張龍榻上,陰沉的臉帶著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陸英,傳話敬事房,今夜,蘇妃侍寢!”
“是!”
殿外,響起陸英的聲音,接著是殿門被關上的吱呀聲。
他這一吩咐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的告訴她,她與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即將被記入彤史。
站在榻前的尉司隱開始動手脫去身上的衣物,一雙勾人奪魄的眸深沉的俯視著榻上木然的白蘇。
白蘇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問自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她和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要讓曆史來見證?
[苟且之事?你當真這麼想?]
[你覺得委屈了?能否記入彤史對你來說當真這麼重要?]
不!她真的不是那麼想的,她隻是……必須那麼說!
她沒有覺得委屈,隻是不解!畢竟每次他都是很溫柔的待她,並不單單隻為了滿足他自己而做。
記入彤史並不重要啊,可是,她必須這麼做不是嗎?
看著他一件件衣裳離身,白蘇失魂落魄般的坐起身,動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腰帶,倏然,眼前一暗,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上了她放到腰帶上還不停顫抖的小手。
她看到他溫柔的對她笑,“讓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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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裡來客人了,所以碼字時間有點……於是乎……更得更晚了,真是對不住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