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現在!’
杜陵的雙腿直接絞上了中年人的右腿。雙腿卡住關節,雙手環住中年人的腳踝。
直到此時,周圍的壯漢們似乎才反應過來。可是杜陵沒給他們阻止的機會。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中年人的腳踝被生生掰斷了。
突然發生這種變故,持槍的兩人自然想要射擊。可此時杜陵和中年人的身子纏在一塊且如兩條絞殺在一起的蟒蛇。根本無法瞄準開火。
等到他們跑過來的時候,杜陵已經繳了中年人的手槍。並且一手勒住中年人的脖子,一手用槍抵住他的腦袋。
“彆過來,再走一步我就讓他腦袋開花。”
壯漢們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向後退了一步。
手裡有了人質,杜陵便有了可以和這群人談判的籌碼。
“把槍丟下,然後全部給我退到500米外。期間不準脫離我的視線,不然我絕對會打爆他的狗頭。”
一邊說著,杜陵還一邊向後退去。
自己麵前一共有八個人,其中有兩人持槍。就算自己彈無虛,但也會剩下兩個人。剩下的兩個人隻需要拾取掉落的手槍,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換而言之,硬拚隻有死路一條。
杜陵正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的時候,被他卡住脖子的中年人突然一百八十度扭了個頭,和杜陵對上了視線。
赤紅的雙眸,詭異的笑容。這詭異的表現,讓杜陵下意識的推開了對方。
“操,什麼鬼東西。”
杜陵一腳踹開懷裡的中年人,然後朝著人群傾泄子彈。六發子彈瞬間打空。持槍的兩人額頭胸口都被開了個大洞,中年人也被杜陵連補了好幾槍。
杜陵本來打算趁著這個機會直接逃跑,可接下來的變故卻讓他愣在了原地。
屍體。
爬了起來。
一開始杜陵以為是自己的槍法不佳,子彈打空了。可當他看見對方額頭的血洞之時才明白,事態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
中年人從地上爬起,他臉上詭異的笑容變得更加濃厚了。
“你為什麼要反抗呢?乖乖去死不好嗎?”
世界。
扭曲了。
夢。
破碎了。
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杜陵眼前的一切變成了另一副光景。
本該蔚藍的大海變成了不斷散發著腥臭氣味的血海,乾淨整潔的水泥地麵變成了潮濕粘膩的苔蘚。遠處,木製的集裝箱化為了巨大的蠕蟲。而自己麵前的西裝暴徒們,則變成了一塊塊扭曲蠕動的肉塊。
大腦空白,思維停滯。
目光空洞的杜陵站在原地無法行動,他的身軀顫抖,口中發出不知何意的呢喃。
這不是因為膽怯。
隻是人類的大腦,根本無法處理如此巨量的信息。為了防止被信息衝擊成為癡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發揮了用出。
趁著杜陵僵立在原地,一根根拇指粗的藤蔓自地麵衍生而出,捆住了他的四肢。
也許是藤蔓捆縛的動作刺激到了杜陵,他的理智得以回歸。
看著捆住自己的東西,杜陵想要掙脫。可那看起來脆弱的藤蔓力道卻大的驚人。
藤蔓拖曳著杜陵向後方移動。
正在掙紮的杜陵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陰影所籠罩。
咽了口唾沫,杜陵扭動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後。
“草,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
在他身後,一個足有足球場大小的巨大肉瘤正如同心臟一般不停的跳動。
肉的底部,無數的觸須深入地底,不停的從地下抽取著不知名的液體。而肉瘤的表麵,無數顆或大或小的眼球,同時聚焦在了麵前渺小的人影身上。
杜陵甚至能從這也眼球裡,看出渴望的神色。
肉瘤的中心撕裂,無數的觸手和肉芽自裂口湧出,朝著杜陵抓取。而被藤蔓控製住的杜陵,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機會。
儲蓄一點點將杜陵拖向裂口的位置。
而那些蠕動的肉芽,甚至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草。”
罵了一聲,杜陵發瘋了一樣掙紮。
指甲斷裂,牙齒蹦斷。杜陵的一切努力在巨大肉瘤的麵前,如螞蟻一般無力。
隨著雙方的距離一點點接近。
杜陵的腦中令人發瘋的囈語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十米
五米
三米
一米
肉芽一點點覆蓋住了杜陵的體表,杜陵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皮膚似乎被無數根針頭刺入。
絕望,迷茫。
隨著理智一點點崩壞,杜陵的正常思考變得越加艱難。
他甚至對著天上的紅月祈求。
“救救我,救救我,不管讓我做什麼,救救我。”
本是無意識的低喃,杜陵卻得到了回複。
“契約,達成。”
‘契約,達成?’
在理智崩壞前的最後一刻,一個鮮紅的影子從杜陵身上剝離。
她茫然的打量四周,打量著杜陵,打量著自己。
隨著她的出現,世界顫抖了起來。
巨大的肉瘤如同見到天敵一般。它胡亂的舞動著觸手想要把麵前渺小的影子擊碎。
可隨著觸手與影子接觸,它卻如同泡沫板破碎。
留下的隻有滿地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