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者這個詞在庭根,或者說在整個邁爾斯王國都是個忌諱的詞語。它代表著混亂,無序,破壞以及死亡。每年邁爾斯王國抓到並且處刑的不眠者屍體,足以繞庭根大街三圈。而所有牽扯到不眠者事件中的人,沒有幾個能全身而退。
深呼吸了兩下,杜陵開口道“關於對不眠者的了解,我僅僅停留在廣播和報紙裡。”
湯姆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抽出一張素描遞到了杜陵麵前。
“您知道他們的危害就好辦。那麼這個人你認識嗎?”
杜陵接過畫像。紙張上繪畫的是一個有著棕色卷發,身材修長的人。他穿著寬大的風衣,臉上帶著狐狸麵具。杜陵甚至還可以透過麵具和風衣判斷對方是一名女性。因為就是這人昨晚把他從幫派的手裡救出,並且用他做人質逃離了追捕。
“他是昨天挾持我的那個人?”杜陵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湯姆的手指按在素描上說道“這是我們警署根據昨晚參加行動的警員口述進行的素描。但因為光線和距離問題,我們隻能通過回憶繪出他大概的體型、輪廓、穿著等。至於一些細節我們就沒有辦法還原了,不過你曾經被這個挾持過,想必能夠察覺些我們沒有察覺到的信息,我希望你能夠為我們些線索,哪怕微不足道。”
杜陵沉默了,並非是他沒有重要線索給對方。隻是因為,他無法忘記昨晚那女人貼在自己耳旁說的那兩個字。
‘同類?’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在唬自己,還是真的認為自己也是不眠者。但不論哪一樣都不能讓她被警署的群瘋狗抓到,起碼不能再自己處理掉對方前被抓到。
說來也奇怪,明明在穿越前自己連隻雞都沒殺過。可穿越後,杜陵卻認為自己殺個人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究竟是被這具陌生的身體影響了意誌,還是因為穿越而解放了自己的天性。
沒人知道。
病房的沉默持續了半分鐘,在此期間杜陵雖然裝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可真實的想法卻是在揣測對方對方來詢問自己線索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畢竟當時的情況混亂,杜陵也不確定有沒有其他人聽到那名不眠者說的話。又或是聽到了,但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所以才讓這名警官特意試探自己。
所以對於杜陵而言,提不線索並不主要。什麼線索,這個線索能夠達到什麼效果所才是問題的核心。
“說起來,我在被他挾持的時候確實注意到了幾件事情。”
“說說看。”
佯裝思索了幾秒後,杜陵說道“首先就是性彆問題。因為被劫持時我和她貼的很近,所以從接觸來看,她應該是個女性。其次就是她的口音問題,她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en音也會拖得很長,這時典型的北方口音。加上她在逃跑時,對地形的熟悉。我覺得你們可以調查下,在港口區附近久居的北方人。”
對於杜陵的分析,湯姆點頭讚同。
“你說的這些我們也都注意到了,在接下來的調查中我們也是朝著這條線索前進的。那麼您還有其他的信息給我嗎?”
杜陵低頭看了素描半晌說道“身高算嗎?”
“身高?”湯姆疑惑的問道。
“你們在素描旁標示信息上寫的是,身高預估1米83。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根據對峙時她身高與我對比產生的結論的吧,”
“是的,這有什麼不對嗎?”
“倒也不是不對。”杜陵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在我被劫持時,我能感覺到她的小腿在顫抖。身子偶爾也會晃蕩兩下。”
湯姆並不笨,他很快便理解的杜陵的意思。
“你是說她穿了增高鞋?”
“差不多是這樣。”
湯姆先是皺眉思索了片刻,隨機問道“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不好意思先生,我剛醒。整個腦袋還有些混亂,一時間隻能想到這麼多。”
湯姆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口卻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眾人尋聲望去,之間一位同樣穿著棕綠相間製服的警察先生,正站在門口一臉不善的看著湯姆。
“湯姆警官,我想你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擅自接觸我所負責案子的受害人是違規行為吧。”
在男人聲音響起的同時,杜陵的姐姐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親愛的,你終於來了。”
男人拍了拍葛蘭妮的手背,示意對方安心。
對於男人的質問,湯姆倒是並不在他。他象征性的拍了拍自己腿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起身帶上了帽子說道“這不是格裡芬隊長嗎。我隻是覺得你們調查的進度太過緩慢,想幫你分擔些壓力而已。”
對於他的解釋,名為格裡芬的警官隻是冷哼了一聲。
“那還是多謝了。不過我們的進度還算不錯,用不著你來關心。”
一頓夾槍帶棒的說辭,卻並沒有讓湯姆臉上有任何的尷尬。
“明明隻是好心幫忙,卻受到了這樣的對待。唉,好吧,就當我是自作多情。”
說著湯姆起身準備離開病房。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麵色有些玩味的看向病床上的杜陵。
“對了,你醒的時候說是噩夢對吧?雖然硬說隻是個夢,可我怎麼感覺,你那更像是那些被夢獸追殺的不眠者一樣呢?”
說完,不管病房裡臉色難看的幾人。便麵帶詭異笑容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