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懷你那年,雨水好,地裡糧食長勢喜人,眼看著要大豐收,卻下了一場冰雹,你媽當時急的眼睛都紅了,正好生了你,就起了個名字叫豐豐。”
這是老太太的解釋,祝豐豐卻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至少,她媽沒給她起個名兒叫豬手手不是?
言歸正傳,兩個姑娘打打鬨鬨的回家,每天除了正常上課,還要分心思研究老劉拿過來的競賽試卷,真的是忙的一批。
“我不行了,豐豐,你讓我出去散散心吧,我這腦子裡都成漿糊了。”
“想想老劉,想想老劉那自由飛揚的標點符號,柳霞姐,我相信你可以的。”
都說臨陣磨刀不快也光,柳霞的優勢是成績穩定,隻要課本上、老師講過的,她都能下恒心記住,可偏偏,這是競賽,很多題目出發點刁鑽,祝豐豐也是無奈。
“我……”
老劉已經快成她的克星了,這幾天是真的全靠老劉這個提神神器的。
“好了,豐豐,霞子已經很用功了,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也沒指望她以後怎麼光耀門楣的……”
“爸,你說什麼呢?你不指望我,你指望誰?”
剛剛還半死不活的人,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完全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還是柳叔有辦法,我好說歹說,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見你動一下,柳叔一句話你就來勁兒了……你真那麼怕柳叔再找啊?”
十四五歲,在村子裡已經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祝豐豐可沒忘了李萍她媽已經給她說好親事兒的事。
“也,不是真怕,就是,你說我跟我爸,這麼活著挺好的,過日子也自在,條件,也還算不錯吧?等以後我爸乾不動了,我養他!可這冷不丁再添一口人……”
誰知道新進門的是什麼樣子,性格好還好說,要是個不安分、小心眼的,她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那柳叔現在也還年輕呢,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吧?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有個人在身邊端茶倒水拽被子,這感覺跟你做女兒的可不一樣。”
“不是,豐豐,你小丫頭是不是思春了?怎麼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看上誰了?你說出來我讓我爸給你打聽打聽?”
“……”
“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自己慢慢磨吧,反正今天這些關鍵知識點記不住,今晚你就去大門口念,你不怕丟人你就磨蹭!”
祝豐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插科打諢的本事,直接留了句狠話就回家了。
“……”豐豐到底是惱羞成怒了,還是被她氣的?
柳霞是抓耳撓腮的坐不住,實在沒辦法,又抱著卷子轉移陣地,進了祝家大門。
跟柳家一樣的戶型,準確來說,是跟楊村大多數人家一樣的戶型,祝家也是一間正房,兩邊連著兩間耳房,一個拐角廚房,一個存放糧食的庫房。
祝豐豐就住在其中一間耳房。
房子不大,隻有幾平米,一張小抗,放了兩個箱子,一個老式的課桌,一目了然。
柳霞進來的時候,祝豐豐正在那裡寫寫畫畫,壓根兒沒留意她。
“這是什麼?”
“我做個計劃表,馬上就暑假了,我打算趁著割麥子出去賺一筆,幫人割麥子,論畝數,一畝地給多少糧食,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這,太少了吧?一畝地,你一個人要割幾天,才這麼點兒錢,劃得來嗎?”
割麥子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一天下來皮都曬乾了,還要乾活,才這麼點錢……
“劃來劃不來,乾了才知道,我窮啊,姐姐,再不想辦法,我奶估計就要殺豬了。”
“那倒也是,那行吧,你承包了,我到時候幫你割,總不能讓你砸了我們兩朵金花的牌子。”
“你謝謝了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