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會對學生的升學這麼重視,不就是上了一所好一點的高中嗎,竟然都嚴肅到做錦旗了。
“柳霞也一樣,你跟著祝豐豐好好學,不懂的就問,彆怕丟人,以後等你考上大學,有體麵工作了,彆人隻會羨慕你……”
“嗯,老,老師,我聽豐豐的。”
一頓不算酒席的酒席,柳木匠從鎮子上捎過來的兌水高粱酒,竟然都喝醉了。
祝家這邊熱鬨的時候,楊寬家裡卻是愁雲慘淡。
原本過來定了親、下了彩禮的男方,突然就不來往了,楊春妮現在快要著急死了。
她,她現在身子都給了他,這婚事要是有什麼問題,被她爸知道,肯定會活活打死她的。
都怪那兩個掃把星,偏偏要在她訂婚的那天跑出來現眼,衝撞了她的好福氣。
“春妮,祝家丫頭跟小霞上了高中,就是你保爺都不好說什麼,你以後,可不敢再胡來,這要是讓你女婿家裡知道了,以後你嫁過去,少不得要被妯娌拿來笑話……”
“知道了,知道了,媽,你能不能彆說了?我這正煩著呢。”
楊春妮從小就被寵壞了,再加上最近事事不順,脾氣更是越來越大,楊寬媳婦看著對著鏡子拿洋火棍燙眼睫毛的女兒,歎了口氣。
雖然她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也難受。
都是鄉下人,哪個女人不盼著自家的孩子能考大學,有金飯碗?至少以後不用跟她們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
“你給我滾出去!一天天就知道妖裡妖氣的描眉毛畫眼睛,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老子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楊寬在柳家喝了不少酒,一回家就看到這一幕,心情自然好不了。
“爸?你乾什麼?這都是我特意去鎮子上買的!”
雪花膏,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這還是上次她跟她對象去鎮子上特意買的,稀罕物呢。
“你!念書沒本事,乾活不下苦,說個親事你都自己竄前頭,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酒精上頭,楊寬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聽到他婆娘一聲“當家的!”,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就是夏天,楊春妮穿了件水紅色的泡泡短袖襯衣,這時候,整天胳膊已經血紅一片了。
“媽,媽,我胳膊是不是斷了,媽你看看我胳膊是不是斷了……”
血流了太多,楊春妮都被嚇壞了。
“彆怕,妮兒,沒事,沒事,就是割破了皮,沒事……”
手忙腳亂的捂住楊春妮胳膊上的傷口,楊寬媳婦才慌慌張張的喊楊寬去找大夫。
剛剛楊寬要砸了鏡子,楊春妮伸手去擋,不知道怎麼,鏡子就碎了,玻璃碎片正好紮楊春妮的胳膊上。
“我去找大夫。”獻血的刺激下,楊寬也終於清醒過來,幫著將楊春妮扶到炕沿上坐下,轉身出門,推著二八大杠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