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堅持帶豐豐去醫院的原因。
人活著是一回事，死了又是另一回事，都說人死賬消，不管活著的時候有多少糾葛不快，人都死了，你還抓著不放，彆人會說他們蘇家沒有教好女兒，會說豐豐小家子氣。
“那好吧。”
醫院裡，何家一家都在，就連許久不見的魏媛媛竟然也在門口坐著，看到祝豐豐的時候，魏媛媛麵色很難看，卻忍著沒有發作。
“豐豐，你來了？過來看看你奶奶……老夫人，豐豐來看你了。”
“……”白采薇這是迫不及待想氣死何老夫人嗎？以她們之前的不愉快，何老夫人估計得氣的跳起來吧？
然而，讓祝豐豐想不到的是，何老夫人非但沒有氣的跳起來，反而伸出枯瘦、滿是老年斑的手，看著她。
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何老夫人好像真的不好了，人已經可以用枯瘦如柴來形容了，那種形容枯槁、行將就木的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
“何老夫人。”被白采薇拉過去，祝豐豐客氣疏離的點點頭，並沒有去握何老夫人的手。
“……”
“你奶奶問你，孩子呢？怎麼沒有帶過來。”
何老夫人蒙著氧氣罩，還是何俊澤趴在她嘴邊才聽到的。
“孩子都在家，醫院裡病菌太多了，不適合孩子過來。”
“你奶奶想看看孩子……”
“……”乾什麼啊，這是，搞得好像她們真的上慈下孝其樂融融一樣，明明，之前還大動乾戈、老死不相往來的。
“孩子不能來醫院，這是相片，看看，小紅包長得像女婿，暖暖像豐豐，眉眼鼻子都像。”
就連祝豐豐都沒想到，蘇老夫人竟然還隨身帶著照片，看著躺在病床上、吸著氧氣還不住點頭的何老夫人，祝豐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你奶奶說她沒事，讓你回去操心孩子。”
“哦，那，你們也照顧好……何老夫人，我們就先回去了。”讓她叫奶奶，她叫不出口。
“哎，也是個可憐人，爭搶了一輩子，強勢了一輩子，臨了了還不是一個樣子，死了不過一把黃土……”
明明兩個人沒什麼交情，可能是年齡到了，有些感同身受吧，蘇老夫人歎了口氣，心緒也不怎麼好。
“每個人有不同的追求，至少何老夫人這輩子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也不算太虧。”
“也是，那老虔婆以前可不是個善茬，就何家那媳婦兒，在她那裡可沒得過一個好臉色……”
虧得清瀾當初沒有嫁進何家，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被糟踐呢，所以說，這人呐，各有各的命數，命裡早就注定好了。
何老夫人是在祝豐豐祖孫探望後的第三天病逝的。
接到電話的時候，祝豐豐還有些恍惚，雖說關係不太好吧，可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還是有些憋悶。
“怎麼了？明天我陪你過去。”
“嗯。”人都死了，她還捏著過去死死不放，彆人還以為她小肚雞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