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甩開周維清的手。
“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貴圈的事輪得到我們插手?”
“我相信你!”
“那我送你四個字。”
周維清洗耳恭聽“請說!”
“聽,天,由,命!”
“臥槽!無情!!!”
程亦然這邊,人已經回到了家裡。
程母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去,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擔憂,拉著人左看右看。
“然然,新同學還好相處嗎?”
“還好。”
程母一聽就知道這話是哄人的,看到程亦然擦破的手肘和衣袖沾上的幾滴血跡,眼睛一濕就要落下淚來。
程亦然掙開程母的手往房間走。
“又不是什麼大事。”
程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讓自己平複下來。
她出身也是望族,但弟弟惹了事,家裡要找關係把人撈出來,但曾交好的人都將她們視為蛇蠍避之不及,隻有程家肯幫忙。
但程家要她嫁過去。
身為聞家的一分子,家裡遭遇危機她願意做出犧牲,如果家人和她商量,她義不容辭。
但是父母親根本不問自己的意見,得知的人家肯幫忙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去了程家,完全把自己當成無關緊要的物品。
嫁入程家後程亦然父親卻把程母當空氣,而後弟弟被救出卻慘死,當初已經分手的初戀找上門,程亦然的出生,讓程母這十多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步錯步步錯。
她可以一死了之,但她背負的痛會悉數落到她女兒的身上。
她還這麼小,出生以來就沒得到過世界的善意。
這是她的親骨肉,怎能再讓她陷入萬劫不複。
她能做的事,隻有努力活下去,為女兒撐起一片天!不能讓女兒步她後塵!
程亦然從書包翻出作業放在桌上,程母走進來,勉強朝程亦然露出一個微笑。
程亦然沒有讀懂那個笑容裡的偉大和心酸,隻是麵無表情的將筆塞給程母。
“教我。”
程母將筆收下,語重心長的說“然然,你不能隻學習,你要學會和同學友好相處,學會人情世故。”
“我覺得不好。”程亦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程母的神色暗淡下來。
從那天摔了一跤開始,原本軟糯乖萌的孩子就像變了一個人,越發冷漠,我行我素,看似乖巧,其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樣也就算了,至少她不會被人欺騙恐嚇,也不用經常哇哇大哭了。
但她會突然說些讓人細思恐極的話,人也變得陰沉,總讓人覺得她會在某天爆發,做出不好的事來。
“然然,跟媽媽說說心裡話好嗎?”
“沒有什麼可說的。”程亦然重新從書包拿出筆寫作業,字跡一筆一劃搞不清楚深淺,在紙上留下淩亂的坑坑窪窪。
“然然……是不是怪媽媽?”
“我不是怪媽媽。”
程母愣了愣,她已經很久沒聽到程亦然叫她媽媽了,但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
女兒回答的不是她的問題。
不過接下來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了,靜靜看著程亦然做作業,突然反應過來要做晚飯了。
“然然,記住我的話,要和同學好好相處,知道嗎?”
“好!”
程亦然頭也不抬的回答。
程母“……”
次日,繼父一夜未歸,程亦然步行上學,被一群太妹攔住了。
樊湘水從背後攬住程亦然肩膀,伸手抬起她下巴,看到程亦然的眼睛,誇張的叫了一聲“哇!好醜啊!這麼醜還敢出來見人……”
話未說完,樊湘水抬腳朝程亦然踹去。
程亦然抬手擋了一下,往後倒去。
四五人一齊圍上來,居高臨下睨著地上的人,七嘴八舌的點評起來。
“哎呀呀,這眼睛真惡心,自己摳了好一點吧?”
“我覺得這位同學眼睛很串,想打。”
“可氣的是小妹妹除了眼睛不好看,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不爽。”
“樊姐,動刀子嗎?”
“我哥今天回來。”
樊湘水沒頭沒尾的回了一句,幾人都聽懂了。
“算她好運!”
“知道為什麼被打嗎?”樊湘水彎下腰抓著程亦然領子拎起來。
程亦然垂著眼眸,微微揚起唇角,靦腆的紅著臉道“因為比你好看。”
樊湘水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任人揉搓的軟骨頭說了什麼。
反應過來,雙目圓睜——
“找死!!!”